待他將馬車趕到傷者身前,裴子慧從車板上扯下一條裝東西的袋子。這袋子是段氏用粗麻布縫的,不但大而且非常的結實。她將這袋子鋪在傷者身旁,然後和楚牧二人合力將傷者推到袋子上,這樣二人一人一頭,用力扯起袋子,在二人憋得整張臉都出現了豬肝的顏色時,終於是將這男子抬到了車板上。
把他抬上車後。裴子慧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吐血了,扶著車板大口的喘氣。
“快,快上車。咱們得趕緊回去。”楚牧在前面已經揚起了馬鞭。
不顧顛簸,馬兒在楚牧揮鞭的驅使下,一路小跑奔回了蘭家溝。進了村中。由於正是家家戶戶吃午飯的時辰,村街上靜悄悄的,楚牧一路不停,直接慌慌張張地將馬車趕進了裴二家的院子。
裴二自屋內捏著筷子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這孩子這是慌什麼?出什麼事了……”話沒說完,當他看到車板上那血淋淋的一坨東西時,頓時傻了眼,連筷子都扔了,直接跑了過來,煞白著臉問兩個孩子:“這是怎麼回事?”
裴子慧也沒時間多講,只說:“爹,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我和牧子哥在回來的路上撿了這麼一個受了傷的人,快!先將他抬進去,然後好找郎中來醫治。”
她說這話的同時,段氏也跑了出來,當即一拍大腿,驚恐萬狀的說道:“哎喲我的小姑奶奶,這怎麼什麼人都敢往家裡撿啊?這要是朝廷的犯人,或是什麼土匪山賊之類的,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裴子慧知道一時說不清楚,就用目光向裴二求救,其實裴二也是不願意將人留下的,不過拉都拉回來了,也不能再送出去,只好和幾個柱子一起將這人抬到了裴子墨的房間。並吩咐道:“楚牧,你和幾個柱子趕緊再趕車去鄰村請郎中過來一趟,告訴郎中是什麼傷,直接帶藥過來。”
楚牧和幾個柱子知道人命關天也是不敢耽擱,趕緊慌慌張張地又趕著馬車出去了,目村直奔鄰村請郎中。
裴二又對段氏說:“他娘,快弄點溫水來,我先幫他清洗一下,看看到底傷到哪了,這又是泥又是土,還有血,好像還有燒傷的地方,天哪!這人還能救嗎?”
裴子慧站在一旁乾著急卻伸不上手幫忙。但是一見自己一時心軟救回了這麼一個人,頓時讓全家大亂起來,她心裡就有些於心不忍,不過在人命面前,她覺得這些又是微不足道的。(去 讀 讀 。qududu。om)
第140節:險中相救
這個時候,段氏已經快速端來溫水,並且找來了幾塊雪白乾淨的布巾。因為怕水不夠用,段氏將溫水和布巾交給裴子慧,讓她在這裡給裴二幫忙,自己轉身出去又鑽進廚房繼續燒水去了。
裴子慧將布巾用溫水仔仔細細的浸洗之後,方才交給裴二。
若是換成別人,面對這麼重的傷者,肯定要不知道從何下手。好在裴二比較鎮定,他接過布巾,先是洗理傷者身體表面上的泥土和血跡,有些地方的血汙已經和面板粘在了一起,就只好用剪刀將衣服剪掉,之後再一層一層的深入清潔,當他把這人七七八八的擦了一個大概之後,這才略略地看清了傷者的真面目。
此人大約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高挽在頭頂上的髮束已經被火燒掉了大半。雖然一直緊緊閉著眼睛,但從五官上來看,濃眉、高鼻、薄魂適中的魂角……倒是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子。
他臉上雖然沒什麼傷痕,但是脖勁的耳側處卻是著了一片火痕。無可否認,若是他能活下來,脖頸處的這片不大的火痕一定會影響他以往的俊美。還有手臂處,和後背處也有幾處被火燒傷的痕跡。身上有幾處刀傷,但是最致命的那一刀卻是在左腹部,裴二在開啟他衣衫的那一刻,發現在致命刀傷的那個位置正好是他的衣兜處,而他的衣兜裡恰巧裝了一塊已經碎掉的玉石。所以裴二懷疑是這塊玉石救了他一命,否則這一刀插進去,早已必死無疑。
一盆盆的溫水端進來,一盆盆的汙水又倒出去,在裴二夫妻和裴子慧一邊擔心這個人會不會隨時死掉,一邊又為他清理傷口忙得汗流浹背初見成效之時,楚牧幾人趕著馬車,帶著郎中也急匆匆地回來了。
話不多說,郎中急忙進來看傷者。
他皺著眉,一會兒嘆氣,一會兒搖頭,倒是把裴二一家嚇得不輕。待他將傷口統統看完,又眯著眼睛診了脈之後,裴二提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臟,小心地上前問道:“敢問許郎中,這人傷勢如何?”
許郎中不但自己是一位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而且他的醫術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早年曾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