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抖動,似是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猶豫了半天,話未出口時。竟先落下兩滴淚來。
“先進院,進來再說。”裴子慧見她淚光悽悽,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趕緊將她讓進院中,這才歪頭仔細打量那個小男孩,十三四歲的樣子,眉清目秀,倒是和青姝有幾分神似,不覺猜到,“青姝姐姐。這就是你的弟弟吧?”
青姝這才抹了抹眼淚說話,“是,他就是青竹。”
二人在大門口見了禮,幾人這才攜著往院裡走,顧青城由於起身不便。就坐著和青姝說了話。
青姝也不拐彎,開門見山轉頭對青竹道:“弟弟,你找個地方玩一會兒去,我有些話要在這兒說一說。”
裴子慧就領著青竹去了楚牧和周易的房間,並且洗了幾個野果,拿了一個棋盤,讓他們邊吃邊玩。
之後自己又回到院子,坐在青姝身邊。
青姝話未開口,淚又撲籟籟地落了下來。
“想必,”裴子慧首先開口,“青姝姐姐,想必凌大人已經去找過你了,不然你不會知道我家的住處。”
“是。”青姝點了點頭,“他是去找過我了。”她淚痕宛然,不用他們再問,徑自說道:“他把你們如何去找他,以及他七年前發生的事都和我說了,我現在也不怪他了,只是……”
“只是……”裴子慧和顧青城對視了一眼,對於她說的這個“只是”早已猜到了幾分。因為凌一鵬已經娶了妻,所以青姝若是想和凌一鵬在一起,那只有一種結局。
“想必你們都猜到了。”青姝擤擤鼻子,擦擦眼淚,隨即又扯了扯衣襟,儘量讓自己平靜,佯裝沒事兒人似的。可是這種佯裝,比她真的哭出來,看著還讓人難受。
而且她若真的沒事,就不會從鳳陽大老遠的跑到蘭家溝來找他們了。
裴子慧抓了她的手,輕聲道:“青姝姐姐,你說吧!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麼幫你的。”
這一說,她那眼淚就像止不住了一般,又落了下來,抽抽噎噎地說道:“雖然我自己想一想難過,但也怨不得別人,只怪自己命苦。”她將臉偏到一邊,抽抽答答地說道:“如果是平起平坐的夫妻,上床夫妻,下床君子。不但他要尊重我,他的家人也不會看輕我,可現在……”
一句話,裴子慧和顧青城都明白了,她這是在為自己給凌一鵬做妾委屈呢。看來凌一鵬那邊已經安排了不離十,只差接她進京了。
顧青城勸道:“你也不要把這一點看得太重了,男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常事。雖然不是正妻,但是人貴在自重,你若是把自己看得重了,行為端莊得體,時間一久,就沒有人會把你看輕了。”
他雖是這樣勸青姝,但是想到上一次一提到妻呀妾呀的裴子慧就發火的事,也不免心虛地看了她一眼。好在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青姝身上,似乎沒太注意到他說了什麼,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是。”青姝點頭,復又為難地說道:“若是想和凌一鵬在一塊,身份就限在了這裡,再談下去也是無味。只是我自己委屈也就罷了,我不想委屈了青竹。”
二人恍然大悟。
若是她到凌府做妾,那青竹若是和她過去。一個妾的弟弟,她自己已是自身難保,若說弟弟不受一點委屈,那也不太現實。可若不跟了去,讓她這個姐姐又如何放得下心。
青姝繼續說道:“我昨晚前前後後的都想過了,我自己受點委屈我認了,可是青竹他可是自小就沒受過委屈的,而且他最怕我受委屈,他那麼勤奮的讀書,也是有一天想把我接出那種地方。他若跟在我身邊。不愁吃穿。他要啥。我總依他,只養不教,一定不成材;可若仍在外面,萬一和什麼人不學好。來個吃喝嫖賭啥都會,我又怎麼和我爹孃交待?”
她的一番話,倒是把裴子慧和顧青城說得半聲不響,各懷心事。
裴子慧心想:她一直看青姝是個軟綿綿的美人,當年凌一鵬留了條子,她卻沒有勇氣進京去找。外在看來這是一種軟弱,其實細細回味方知不然,這不但不是一種軟弱的表現,反而是一種難得的剛強。越是這樣的人。用的心思越深,做出來的事,說出來的話,越是出人意外。
顧青城微微側目看了裴子慧一眼,目光流轉中已明白好的意思。
當即又轉頭勸青姝道:“難為你處處為弟弟著想。而且還想得那麼深!”嘆了一聲,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倒要勸你,這個樣子不是福相,我倒替你擔心,你什麼事放不開,一個人在肚子裡用功夫,耗心血,人就會消瘦!你若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