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唄,種院子裡防蚊蟲。”江秋月頭也不抬地回道。
中午日頭正高的時候,劉愛英豎著耳朵聽外邊的動靜,下一刻興奮地說,“來了來了。”
外邊傳來一陣喧譁,遊街的人群朝這邊來了。
陳中華索性開啟了大門,知青們就站在門裡門外遠遠看個熱鬧。
遠遠的小路盡頭,柳有根光溜著上身,腰間圍一塊破布,腿上同樣是光的,腳上沒穿鞋。
一根賊粗的麻繩套在他脖子上,被人拉扯著往前走。
蓬頭垢面,粗鄙不堪。
他頭上還戴著一頂報紙做成的高高尖尖的帽子,上面用黑灰寫著什麼字。
小寡婦同樣戴著高帽子被麻繩套著脖子跟在後面,好在她穿了一身補丁衣服,長髮披散還能遮住臉。
拉著他們的人一邊走一邊還朝兩人問問題,要他們把罪行一點點說清楚。
稍微有點含糊,竹條柳枝就打上去了。
期間小孩子們湊熱鬧圍著隊伍又跑又跳,往兩個帶高帽子的人身上扔土塊和石頭。
這時候是沒有臭雞蛋的,雞蛋臭了也有人吃,不然估計走在前面的柳有根要被臭雞蛋砸的老臉開花。
一群人嘩啦啦的從知青院門口的村路上過去,繼續繞村子。
知青們看的不過癮,不過也沒人貿貿然跟上去,在人走後他們都回到院中各忙各的。
江秋月把薄荷幼苗都種上,澆了水,回屋才有空去拆昨個兒收到的包裹。
這次包裹沒上次的重,倒是比上次的實惠許多。
沒有裝中看不中吃的罐頭,一袋肉乾兩袋水果糖外加一兜蘿蔔乾,還有一沓布票副食票。
蘿蔔乾是用糖醃製的,味道甜甜的當零食吃很不錯。
江秋月把票收起來,蘿蔔乾請另外兩人一人嚐了一條,肉乾留著飯後加餐。
至於水果糖,江秋月更願意吃空間自己存的,這些做工粗糙的以後可以拿來打點。
劉愛英眼饞地看了眼江秋月那一把票子,想跟她換點副食票。
可是她手上目前沒啥好東西,剩下點糧票都是往年發口糧時用糧食換來攢的,比不得人家有家裡補貼。
即使有,估計江秋月也不願意跟她換的。
有些事不說不代表不計較,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
她們兩個做不成朋友,就做同院的知青吧。
到了晚上,廣場上燈火通明,火把篝火熊熊燃燒著,把一片天空都照的透亮。
這次的批鬥會沒有帶頭人,完全是平時被柳有根家欺壓的村民自發安排。
柳建國主管生產上的事,這種他心有顧慮的活動能不粘手就不沾手,完全放權給群眾。
因此柳有根被拉到臺上後被人輪流折磨個遍。
他平日裡耍威風施加在被批鬥者身上的手段這回全被還到他自己身上。
知青們這回沒躲,趕到廣場一角站定,看柳有根被人整的悽慘,很是解氣。
作惡的人就該親自嚐嚐他們做下的惡!
柳有根戴高帽後算是眾叛親離了,王大妮躲在家裡不出門,在他被批鬥時屁都不敢放,唯恐沾上身也被拉去批鬥遊街
至於他兒子柳和平,自從傷了臉就沒出來露過面。
今晚不出現,估計是跟柳有根劃清界限了。
江秋月在臺下聽著柳有根的慘叫,不由想歪到另一處。
柳和平當村官的爹倒了,他這個病歪歪弱雞雞幹不了農活的男主還會跟女主在一起嗎?
官二代的身份都木有了哦。
江秋月在場面上掃視一遍,沒發現高雲梅的身影,估計也是躲了。
不知道高雲梅跟柳和平剛回暖的曖昧關係會不會一下子又泡湯了。
臺上的批鬥進行的如火如荼,當初的潑糞環節由於柳建國的禁止理由,讓大家都不捨得拿糞去浪費。
柳有根根本配不上他們拿種糧食的肥料去噁心他。
一開始大家戴高帽抹鍋灰吐吐沫都一個個上去輪流個遍,後面就開始越來越噁心了。
例如讓小孩子圍著柳有根尿他滿頭滿臉,再讓他喝童子尿。
例如有人拉了一泡屎,用棍挑著抹柳有根臉上,讓他吃屎。
更多的是拿著柳枝條抽他不穿衣服的上身。
還有變態的,估摸著同樣跟小寡婦好過,感覺自身被綠了,專門去戳柳有根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