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一呢……他們一天找不到人便不會罷休……我怕……”
“該來的,總是會來,怕?有何用?”南宮玉兒那雙漆黑沒有一絲光彩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婦人,恍若一個黑色的漩渦般,讓她心口微微一窒,一時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南宮玉兒卻不再看她,提著兩個竹簍往前走去,婦人,怔愣了一會,抬步跟上,眉眼中,都是飽經歲月風霜的苦楚。
一處破敗的民宅,南宮玉兒剛剛推來破舊的房門,便有一群人自房中呼嘯而出,眨眼之間將她團團圍住。
“玉兒!”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隨後而來的婦人嚇了一跳,一瞬間的怔愣之後,頓時大驚失色,滿臉驚慌的朝南宮玉兒跑去,卻被一個橫空飛來的破碗砸中了額頭,婦人的身體虛晃了下,腳下一軟,滑倒在地,殷紅的鮮血,頓時順著那蒼白的面容流下。
“娘!”被眾人團團圍住的南宮玉兒,臉色微微一變,想要上前將她扶起,卻被凶神惡煞的眾人死死的圍住。
“呵呵!你們倒是很能跑啊!躲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怎麼?以為從此就可海闊天空了麼?”一道陰氣森森的嗓音傳來,帶著一絲刻薄尖酸的味道,如夫人緩緩從房中走出,臉上的笑容,嬌豔,卻帶著滿滿的惡意。
“你想怎麼樣?”南宮玉兒冷冷的看著她,神情間卻不見一絲惶恐。
☆、077 這個人,我來殺!
荒涼的山野,破敗的農家小院,虎視眈眈的家丁,一個被圍在中央的纖弱少女,一個跌倒在地,滿臉鮮血的婦人,氣氛,如斯詭異!
南宮玉兒,冷冷的看著緩步逼近的如夫人,漆黑的眼眸沒有一絲光亮,幽深若干涸的深井,瀰漫著一絲慎人的涼意。
“你們兩個倒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了本夫人的手下,逃出鎮國公府!平日裡,還真是沒看出來!”如夫人,面容姣好,風情嬌媚,然,那一臉陰狠的笑意,卻只讓人覺得礙眼,冷笑間,她已抬步走向南宮玉兒,家丁們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道。
“不過,就算你們逃出來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逃不出本夫人的手掌心?呵呵!”
在南宮玉兒的身前站定,雙眼幽光不明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幾分奸險。
“求你……不要傷害玉兒……這都是我的主意……你要罰就罰我……不要為難她……”
人群之外,跌倒在地上的婦人,不顧流血不止的額頭,掙扎著朝如夫人爬去,慘白的面容上,滿是惶恐與無助,只是,她的哀聲祈求,卻並未換來如夫人的半點同情。
“哼!罰你?當然是要懲罰你!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如夫人,目光陰冷的盯著那形容狼狽的婦人,嘴角,浮起一抹森寒的笑。
“你居然敢殺人逃竄!老爺他,可是很生氣呢!回去之後,有你好受的!哼!”
“不……你們怎麼對我都沒有關係……只求求你們不要為難玉兒……她還是個孩子……求求你不……”說話間,那婦人已經爬到了如夫人的腳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的雙腳,滿臉驚慌的哀聲祈求著。
如夫人的眼中劃過一抹明顯的暴戾之色,臉上的神情滿是厭惡。
“滾!”一聲斷喝,她狠狠的抬起腳,毫不留情的踹在婦人的胸口。
“噗——”許是,婦人本就身體羸弱,而那一腳又著實重了些,頓時,她一口鮮血吐出,身形劇烈的震顫了一下,整個人都朝斜後方飛了出去,滾出幾米遠的距離。
“娘!”
南宮玉兒一聲驚呼,向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此刻卻漫過一絲明顯的波瀾,似風雲暗湧,又似巨浪翻滾,依稀間,醞釀著幽暗的風瀾。
“呵呵!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罷了!至於如此緊張麼?有這樣的娘,你不覺得是一種恥辱麼?”如夫人站在一旁,姿態高貴的欣賞著那地上不斷蜷縮的婦人,目光一轉,看向神色微變的南宮玉兒,冷笑著開口,語氣刻薄尖酸。
“玉……兒……”婦人,本就體弱,又因失血過多,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只是本能的揮舞著雙手,在空氣中一通亂抓,口中呼喊著南宮玉兒的名字,只是,那聲音卻細若遊絲,幾不可聞。
“嘖嘖!還真是嬌貴的很哪!只不過輕輕的踹了她一腳而已,就在那裡裝死?怎麼?以為裝死了就可以逃脫處罰了麼?”
嗓音嬌媚如水,可,任誰都聽得出那話中的嘲諷與不屑,如夫人冷笑著,掃了一眼院中凶神惡煞的家丁,眼底一抹幽光閃過,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