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陰平侯是沒有和公主妻子對著幹的勇氣,以前倒是有人這麼做過,但都被天子給褫奪了爵位發還原籍,這樣一來誰還敢對帝女指手畫腳?況且就算他有那個膽,長公主人也在禁中,紫宮分為宮和禁中,大臣可入宮上朝處置政事,但禁中卻是進不去的。那是天傢俬地,就算是丞相伍嘉也不能進去,更何況是梁武呢。
所以樊氏哭是白哭了,幸好她終於等到了孫子被放出禁中的一日。畢竟小兒七歲男女分席,知男女之別,七歲之前還好說,七歲之後還留在禁中就有些不太像話了。她滿心歡喜派人去打聽,結果打聽回來的人回稟不是世子回來了,而是侯女。
樊氏聽到這個訊息,先是一愣,而後又是捂臉哭起來。身邊的人見狀知道要去找陰平侯梁武,可是梁武今日入宮參加朝會去了。
“太夫人,君侯今日入宮了。”侍女在樊氏身邊小聲提醒,果然侍女這一句出來,樊氏立刻就聽了苦情,只是方才有些用力,雙眼紅紅的。
“太夫人,世子不可能再在禁中呆上多久,太夫人很快就能見到世子了。”旁邊的人勸說道。
這一句才讓樊氏心裡好受了些。
梁縈迴到長公主府,渾身上下都輕鬆了不少。在宮裡頭的那根本就沒有一個好對付的,母親和外祖母就不說了,天子阿舅的那些後宮,尤其是高位的,說甚麼只是嬪御,不必放在心裡,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是一個大寫的傻字。
天子後宮和外頭那些能夠隨意處置的妾侍不同,每一個等級都是比照天子的朝堂。
夫人之列位比丞相,除非是真的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不然還是打起精神來為好。
比較起來,劉偃那些熊孩子都算是可愛了。梁縈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覺得渾身都懶洋洋的。想起出來之前昌陽長公主說過的要她過幾日去一位才女府上拜訪,她覺得再怎麼樣也不比那些夫人麻煩了。
“侯女。”昌陽長公主還有母親要侍奉,最近曹太后有些小病痛,做女兒的要去盡孝,放心不下女兒一個人回來,就將身邊的女官派了過來。
女官姓徐,昌陽長公主下降陰平侯的時候,就陪嫁了過來。在昌陽長公主身邊都有好幾年了,“一切都已經辦妥。”
徐女官雙手攏在袖中,將雙手舉高拜下。
梁縈還禮之後道,“甚好,勞煩阿徐了。”
去人家府上拜見不是個容易事,要挑好日子時辰,還要挑選好見面禮,貴族之間更是如此,一不小心就可能是勢力,甚至得罪人。畢竟禮大於天。
“此言妾不敢當。”徐女官連忙道。
梁縈和徐女官說了幾句話之後,她準備幾日後就去那位袁大家門上拜訪。袁大家家裡是著作史書的史官,史官從先秦以來,基本是父傳子子傳孫,家族世世代代這樣。漢室創立以來,在這上面倒是和先秦是一模一樣。
這樣的家裡出個才女就沒有值得奇怪的了,此時的風氣和先秦也差不了太多,女子可讀書騎馬。當年秦朝焚燒書籍,待到天下大局已定,朝廷派人搜尋殘留在民間的典籍,有尚書不可尋,還是一個老儒生的女兒靠著自己的記憶將早年記得的那些尚書給複述給旁人。
所以女子滿腹詩論,還真的不是新鮮事。
梁縈想起自己要去拜訪的哪一位,有些期待。
她在這幾日裡將公主府裡頭的藏書給挑出幾卷看了,要去見的既然是才女,自然也要準備一番,不然就顯得自己太過白目了。
帶著些許期待和緊張,去拜見袁大家的日子來了,她那日起了個大早,前一日就已經沐浴潔身完畢,換了一身簇新的曲裾深衣,梁縈就上了馬車。、
這還是梁縈第一次去北第和戚里之外的地方,說起來還有些小激動呢~
然而到了那位袁大家的門前,竟然正好遇上另外一輛馬車,待到她伸出頭一看,發現車上坐著的人竟然還是自己認識的!
對面那輛車上的人說了幾句,避讓開來,請梁縈先走,梁縈哪裡肯喲,車上坐著的是鄧不疑,鄧不疑後面還有一輛車,可能是鄧家哪個小女子。鄧家雖然眼下在朝堂上並不凸顯,但好歹也出了兩個英烈。
就衝著這個也不是她作威作福的時候。
梁縈讓對方先讓,車上的鄧不疑乘坐的是軺車,軺車除了廂和上面的傘蓋之外,沒有其他的遮蔽之物,所以他也看到了梁縈方才從車窗上探看的那一幕。
“那我們先行。”鄧不疑不是個堅持講客氣的人,既然梁縈都已經讓人來說了,他自然是要收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