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黯這下子臉上掛不住了,他將手裡的木頭兵士一丟,“不玩這個,我們比別的。”
“比如呢?”鄧不疑一隻手撐在几上,看著梁黯的眼神帶著一種淡淡的俯視。
“投壺,還是射箭?或者是我們來角抵?”鄧不疑一個個的說出來。
“角抵好!”劉偃一聽就來了興趣,他自己將垂胡袖給擼到隔壁底上,露出小竹竿一樣的兩條細胳膊。
“哪個來,是阿黯還是不疑?”劉偃興沖沖的問兩個。
梁縈看著劉偃自己擼起袖子就走了出去,頓時覺得腦袋疼,她看向梁黯,希望這位阿兄這個時候可別頭腦一熱衝上去。
梁黯鼻子裡輕哼了一聲,他也把袖子也捲起來,仇大苦深的看著鄧不疑。
梁縈只想按住額角,他還真的沉不住氣啊。
“到外面去。”劉偃興致勃勃的提議。
然後梁縈和陽邑就見著三個小男孩擼著袖子就往外面走,陽邑對自己同母所出的兄長十分有信心,“阿兄要贏哦!”
陽邑這話說出口見著另外兩個從兄,突然覺得只讓自己的同母贏不太好,又揮著小手加了一句,“兩位從兄也要贏!”
這下樑縈已經想要扶額了,這三人都要贏的,到時候得打成什麼樣?她跟過去就要開口,誰知道那三個完全不給她半點開口的機會到了一處寬闊地方,就互相揍成一團,彼此之間也不是有甚麼深仇大恨,不過就是精力多了找個自認為有趣的方式發洩罷了。
梁黯還記得方才自己和鄧不疑的樑子,腿上使勁兒就朝鄧不疑亂踢,鄧不疑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一把揪住梁黯的衣襟就一拳直接揍在梁黯眼睛上。
劉偃卷著袖子站在那裡發呆,那邊兩個已經打的抱成一團在地上打滾了,兩個沒有一個是來搭理他的。
劉偃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不是要三個人一起來的麼?
外面守候的宮人聽到裡頭的異動,過來檢視,結果發現地上滾在一起的兩個小貴人。
“呀——!”宮人驚訝的低撥出聲,趕快叫幾個閹寺過來,將地上兩個小貴人給拉開。
頭上的總角毛了,身上深衣也被扯得歪歪扭扭,鄧不疑的脖頸上多了幾道血痕,那邊梁黯直接烏了一隻眼睛,另外件腳上白色的細麻足襪也不知道甚麼時候蹬掉了。
兩個人誰也沒能站著便宜,畢竟年紀相近,力氣也差不多,誰打架還講究個什麼進退的。
鄧夫人聞訊趕來,瞧見的就是侄子頭上總角被抓散一個,脖子血痕幾道,身上深衣的中線都歪歪扭扭。
她轉過頭去看梁黯,嚇了一大跳。那隻烏黑的眼圈就算想裝作看不見也難。
“你……”鄧夫人看著兩個孩子,話都說不上來,“換身衣裳,我待會送陰平侯世子回長樂宮。”
劉偃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成這樣,想到待會阿母說不定會提著個竹條來打他,立刻就垮了臉。
梁黯烏著眼睛瞪著鄧不疑,“我還當你有甚麼樣的本事呢,不過如此!”
鄧不疑身上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但是他卻還笑得出來,“在下也未曾想過,世子言語比不過侯女,就是這腿腳上也好不上多少。”
頓時梁黯就要衝上去,再給鄧不疑幾拳,虧得閹寺眼疾手快堵在兩個人中間,梁黯的那些拳腳都落在了閹寺的身上。
局面鬧哄哄的。
鄧夫人自己換了衣裳,讓人將幾個孩子也整理好帶著去長樂宮請罪。人是在她這裡受傷的,哪怕是孩子幾個打鬧,也不能就這麼搪塞了過去。
人老了就愛貪睡,尤其這天還沒有暖和起來,外頭一層白雪,怎麼看都覺得冷。曹太后和兩個女兒說了一些話之後就困了,安頓好曹太后,姊妹兩個打算自個說說話,結果宮人前來稟報,“鄧夫人帶著二皇子和世子來了。”
“……”昌陽長公主和蔡陽長公主對視一眼。
若是將孩子送回來,鄧夫人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前來,還帶而二皇子,昌陽長公主蹙了眉就到孩子現在所在的永寧殿。
永寧殿中,梁黯還是不忘瞪鄧不疑。當聽到母親的足音,梁黯恨不得把自己給藏起來,打架打輸了還成了這幅模樣,沒辦法讓母親給看見。
梁縈看著鄧夫人滿臉歉意的和昌陽長公主說了幾句話,昌陽長公主聽完之後急急走來。
梁黯不復方才的模樣,臉對著璧衣死活不敢看阿母。
“阿黯,轉過頭來。”昌陽長公主瞥了一眼那邊鄧不疑臉上的幾道傷痕,對著自己面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