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家裡的人還真多。”梁縈靠在鄧不疑的身上,感嘆一聲。
“梁家就不多?”鄧不疑有些奇怪,梁家這種開國以來就在的列侯,到現在光是那些直系子孫就不知道有多少,他可是聽說陰平侯不被昌陽大長公主宣召之後,在自己的府邸裡頭和那些側室生了好幾個。
光是陰平侯一家子就相當熱鬧了。
“我都沒見過那些人。”梁縈道,“我打小不是在長信殿就是在公主府,侯府去的少之又少,曾經陰平侯夫人想要拿捏我讓阿母難看,結果被大母給收拾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要我去了。”
鄧不疑聽著噗嗤噗嗤悶笑,換了個人聽到梁縈這話恐怕要臉色發白,手腳發顫,畢竟不孝可是大罪,一個弄不好就要被派梟首。也就鄧不疑這樣的,敢聽著她的話還笑了。
“這麼說來,陰平侯府邸的那位太夫人還真是個妙人。”鄧不疑抱緊了梁縈,下巴在她的髮絲上蹭了又蹭,“嗯,那麼到時候我們還要去拜見麼?”
“看她想不想吧。”梁縈是不打算去,反正去了也沒多少話可講,樊氏也不一定願意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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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內,一片寂靜,曹皇后的心情原本在鄭夫人產女之後好了些許,但是近來太皇太后歸政,甚至將虎符等物還給未央宮的天子。皇帝真正的有了大權,原本太皇太后當政,皇帝就不愛到皇后這裡來,等到大權在握了,哪裡還會委屈自己,兩三個月都見不著天子的面都是正常的了。
曹皇后板著一張臉,陽平侯曹郃坐在女兒面前,宮人們奉上用新蜜調好的蜜水之後,就垂首退了下去。
曹皇后心情不好的時候,責罰宮人是家常便飯,宮人們都不敢在皇后面前多做停留。
“阿父,鄭良這會在朝廷上也太得意了吧?”曹皇后看著卮中的蜜水,沒有半點胃口,她只關心鄭夫人的事。
後宮裡女人多,原先還好點,但是皇帝瞧著太皇太后一點都不介意其他的女人生下皇子之後,後宮裡那些個嬪御就和雨後春筍似得冒了出來,但眼下還是一個鄭夫人有女,而且兄弟還得了重用。
這可太扎眼了。
“好了,難道你就沒有事做麼?”曹郃原本就不喜歡那些後宮嬪御爭來鬥去的事,他將手裡的漆卮放在面前的漆案上,“皇后詹事沒有將事務稟報給你?”
“阿父!”曹皇后拔高聲量,“這都甚麼時候了,皇后詹事報上來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又算的了甚麼?我都要快給人爬到頭上了!”她說著咬牙切齒,“真不愧是家姬出身,勾引起男人來簡直一勾一個準,在進宮之前,還不知道在公主府裡服侍了多少人……”
“好了!”曹郃見著女兒口裡的話越來越不堪,蹙眉看向女兒,“你是中宮!怎麼和阡陌裡頭的村婦似得,滿口汙言穢語?若是這話傳出去,你要如何?”
“阿父,太皇太后已經不管後宮那些女人了,連你都不管我了麼?”曹皇后說著越發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就要哭出來。
“你好歹看看朝廷,不要一門心思的撲在後宮那點事上。”曹郃見著女兒如此簡直頭大如鬥,“如今風頭最盛的不是太中大夫,而是皇太后的孃家侄子。何況鄭夫人對你一向恭順,你這是明擺著給人送把柄!”
“……太皇太后偏心,連阿父你也偏心麼?”曹皇后委屈的哭了起來。
“太皇太后……”曹郃搖了搖頭,在這位歷經三朝的太皇太后心裡,不管是外孫女還是侄孫女,沒有一個能夠越過親孫子去。別說如今入主椒房殿的是自己的女兒,就算是蔡陽大長公主之女,若是胡鬧起來,恐怕太皇太后都不會出頭。
“你母親的話,最好還是別聽。”曹郃已經對妻子絕望了,妻女湊到一堆就只曉得出餿主意。
“阿父!”曹皇后抬頭,面有不滿。
“還有,那個江都王主,你也少來往了。”曹郃這話一出來,曹皇后立刻睜圓了雙眼。
“為何?”
“江都王主乃是江都王之女,宗室在長安原本就身份敏感,何況陛下說不定會對那些不服管的諸侯採取些許行動,你就別摻和進去了。”曹郃知道女兒想不明白其中的緣故,乾脆就揉開了和她說。
曹皇后聽後面色古怪。
劉殊嫁在長安,自然要在長安走動,她和曹皇后交好,每過那麼幾日就要到椒房殿來看看曹皇后,和曹皇后說幾句話。曹皇后已經是失寵了,只不過沒人在明面上說出來而已。後宮的女人一旦失寵,除非識趣知道忍耐,不然多多少少都有些性情怪異。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