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彎彎摸了兩把,就覺得手裡的感覺不太對,趕緊鬆開了手,一看,龍先生的整張臉都遍佈潮紅,甚至連帶著耳朵尖都紅了,還一抖一抖的,好像很不舒服。
她有點慌,畢竟之前揉龍的時候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龍先生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牧彎彎沒敢再去碰他的耳朵,而是急忙下了床,摘了一顆碧星草的果實,劃破表皮,戰戰兢兢的想讓他喝。
龍先生還沒從耳朵被發現了的打擊中回過神,就被塞了一嘴難喝的碧星草果汁。
苦澀的果汁一路滑進缺乏靈力的體內,幾乎在片刻便被經脈刮分乾淨,只在舌尖留下了一點略苦的味道。
牧彎彎看他臉上好一點了,才鬆了口氣,扔了果皮規規矩矩的躺好,沒再敢碰他耳朵了,小小聲說了句,“龍先生晚安。”
她蓋好被子,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陷入了久違的黑甜夢鄉。
倒是某條龍,還停留在耳朵被揉了的打擊中,很久才緩過來。
她居然不覺得他很畸形,甚至從她剛剛的態度來看,是喜歡他的耳朵的。龍先生說不清心裡的感情——
別的龍的耳朵和他的都不一樣,他是在沒有龍生活,靠近深淵的海里孵化的。他還是一條小龍的時候,身邊並沒有什麼同類,他甚至以為自己是一頭魔物呢。
可是,他只要一想要靠近深淵,就會被魔物們咬,只有一頭很好的魔物,會保護他。
他以為那是他的父親了。
雖然那頭魔物沒有毛茸茸的白色耳朵,也沒有尾巴。
只是他剛剛長成一條一米的小龍時,那魔物就消失了。
他差點被咬死,只狼狽的逃了,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是龍。
等他遍體鱗傷的來到了龍族的領地的時候,卻因為這對耳朵,這對變成人形也沒辦法隱藏的耳朵,和別的龍都不一樣的耳朵,被判成了雜種。
龍族不會心軟,更不會同情,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異端就是異端。
龍先生忍著經脈的疼痛,慢慢的收回了這對耳朵。
他不知道牧彎彎之前有沒有見過別的龍,如果她知道了,知道別的龍的原型是沒有他這樣的耳朵的,會不會覺得他很畸形?
但是沒關係,龍先生自欺欺龍的想,只要把耳朵收起來,只要她看不見,那他就是正常的,就是和別的龍一樣的龍了。
心裡的不安慢慢擴大,龍先生聽著牧彎彎在耳邊平緩的呼吸,情不自禁的朝她的方向慢慢探出了手。
直到觸碰到她的手掌,強迫她和自己十指相扣,感受著她的溫度,才覺得心裡安定了一些。
他這條壞龍,竟然陰暗的想,她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嫁給他了,這輩子都已經打上了他的烙印,等他好了,如果她想離開,他就把她鎖起來,讓她永遠和他在一起。
然後,讓她成為他真正的夫人。
龍性貪婪,他也一樣。一開始,只是感謝她對自己的好,但漸漸的,便不滿足這點兒溫暖,在她不停的付出之下,變得越來越貪婪,想要的也越來越多。
龍先生想著,有點自嘲——
她還以為他昏迷著呢,以為他沒有意識,她可能只是出於同情和一些別的原因照顧他,也許她對他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可是他啊,他卻已經很可悲的越陷越深了。
……
……
牧彎彎第二天睡醒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一團火握著,她睜開眼,尷尬的發現自己又抓著龍先生的手佔便宜了,不太好意思的鬆開他的手,坐了起來,無意識的看了一眼龍先生。
這一看,她就覺得自己可能是起床的方式不太對。
耳朵呢?毛茸茸的耳朵呢?
她閉上眼再睜開,龍先生的頭上還是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前幾天那對白色耳朵就好像是她的幻覺,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牧彎彎呆了片刻,不淡定的跪在床上,仔細的扒著龍先生的長髮找了好幾遍。
真的沒找到那對耳朵。
她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衰弱,所以難道之前幾天都是她太久沒見到毛絨的東西出現的幻覺嗎?
可是觸感一點都不像是假的。
過了足足十幾分鍾,她才從失去了毛茸茸的暴擊中緩了過來,拿起放在枕頭邊的荷包,痛惜的摸了摸上面繡的不太好看的白耳朵,數了數里面的錢,嘆了一口氣,裝在了懷裡。
她洗漱弄了早飯吃了,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