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龍先生,聲音壓低,眉眼裡有著道不明的懼意和說不清的感激,“那是容器,很可怕。”
她的聲音很低,牧彎彎卻全都聽見了。
容器?
什麼容器,為什麼很可怕?腦海裡轉過千百個念頭,她微微縮著瞳,看見半大的龍先生動了——
或許是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他有點累了,沾著血的手掌緊緊的抓著籠子邊沿,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已經比牧彎彎要高一些了,黑色的衣服貼在身上,彎曲脊背的時候能看見他因為營養不良而突出的蝴蝶骨,和小龍先生垂在的額上的兩縷碎髮一般脆弱。
“啊!”見到他站起來,對面被關著的幾個原本麻木的人修卻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好像他是什麼可怕的惡鬼。
“怪物、怪物。”
一個已經快要失去神志的人扭曲著面孔,囈語,“會吸收魔氣的怪物!”
為什麼要叫他怪物,為什麼要用這種目光去看他?牧彎彎不能理解,她看著表情冷淡的小龍先生,只覺得心底像是被無數針扎那樣的痛苦難過。
她慢慢朝他伸出手,交疊在他扶著欄杆的手上,掌心是冰冷粘膩的觸感,冷冷的。
“龍先生。”牧彎彎輕輕叫他,卻只是得到了一個冰冷陰鬱的眼神,他眉眼漆黑,眼底沒有任何的感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谷裡的氣氛卻更加詭異,隨著陽光消失的剎那,之前那幾個神志不清的人修已經崩潰的大哭起來。
牧彎彎坐在小龍先生身邊,看著他眼底的光亮隨著日光一點一點的暗淡下來。
“呵呵呵呵,今晚吃哪個呢?”一陣腥風颳過,白天將阿鐵兄妹抓來的陰鷙男子身後跟著幾個男子,打量著關在籠子裡的幾個人修。
“三子,人都給你吃完了,留兩個給我們啊。”四子在一邊露出了微笑,“對之前忘了和你們說,那個精靈是不能動的,我等著再過幾天五妹生日的時候送她的。”
“四子你真的囉嗦。”二子在一邊錘了他一拳,“矮人這麼醜我也不想吃啊,那個雜種龍大哥又說是容器,還他媽每天要浪費那麼多魔核,每天能吃的東西就那麼點,還要和你們分,嘖。”
二子的視線掃過幾個瑟瑟發抖的人修,隨便點了一個男修,“他了,肉多點。”
“不、不要吃我!”那男修面色猙獰,躲到一邊一個女修身後,“吃、吃我師妹,她肉比我的嫩,我天賦差,你們吃了我沒有任何好處!”
他近乎粗暴的把身邊一個已經麻木的女修拎到了身前,根本不記得在出來做宗門任務前他對她的告白是多麼的深情。
“呵呵呵呵。”三子對此毫不意外,他見多了人類這樣的一幕,每次都會心情愉悅,對於他們這魔鳥而言,人類不過是食物,看著食物的臨死掙扎是一種樂趣。
只是這個女人已經精神崩潰了,讓他們玩什麼自相殘殺的戲碼也沒有什麼意思。
“你們吃他,吃那個容器,他是龍,他的肉一定很好吃,求求你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想活著!”
二子很明顯沒有什麼耐心,他已經餓了,拉開鐵門,直接把那個嚇得尿褲子的男修拎了出來。
阿玲也感覺到了不對,矮人小姑娘緊緊的抓住哥哥衣袖。
牧彎彎看著面前的一切,她聽那幾個人輕描淡寫的說著什麼魔核,什麼容器,看著為了多活哪怕一天就出賣同伴的男人,手腳有點發軟。
然而那幾個人卻絲毫沒有準備把男修清理乾淨再吃的想法,只是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變成了巨大的魔鳥。
“啊——!!”
慘叫聲響起,地上染上大灘的鮮血,一點一點浸溼了泥土,骨頭被咀嚼的聲音很明顯。
胃裡翻湧著難受的感覺,牧彎彎下意識的想要抓緊身邊龍先生的衣袖,卻穿透了他單薄的身體。
閉上眼睛都是血色,她看見了對面阿鐵兄妹近乎呆滯的目光。
女修依舊神情麻木,精靈卻露出了不知是不是躲過一劫的笑容。
分食了那個男修後,三隻巨鳥仍不滿足,帶著濃郁腥臭味的大嘴瘋狂啃 噬關著龍先生的籠子。
鮮血和口水滴答而下,可怕的腥風和滿是食慾的嘶吼讓牧彎彎沒忍住的乾嘔起來。
她是靈體狀態,難受沒有少半分,只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這一切,就好像是噩夢一樣。
等那幾個人終於走了,牧彎彎也才漸漸的緩了過來。
小龍先生的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