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向落葉,點向湖水。十分好看。
清霧看著這樣空中飛舞的靈蛇,心裡突然冒出了個念頭。正細細想著,就聽身邊的少年輕聲道:“霧兒覺得,姐姐這套鞭法如何?”
“極好。”清霧嘆道:“若我說,再沒第二個人能舞鞭這樣好看了。”
吳林苑最後一式已經落下。恰好聽到了她這句,收鞭時笑說道:“你可莫要這樣讚我。若說舞鞭,我可不敢稱第一。鎮遠侯府的世子爺,那才是此中高手、使鞭第一人。”
鎮遠侯府?
短短兩天內,清霧是第二次聽人提到這個地方了。不由脫口而出:“文家?”
“是。”
聽聞她這樣自然而然地說出鎮遠侯府的姓氏,姐弟倆絲毫都未覺得奇怪。畢竟清霧如今人在宮中做女官,自然能夠時時接觸到宮中的各種文書。知曉一個封爵之家,著實不值得驚奇。
清霧心下暗驚,面上不顯,微笑道:“那文家的世子爺,有這麼厲害麼?”她看了看吳林苑手中長鞭,“依我看,姐姐這才是最好的。他的話,即便技藝高些,姿勢終歸不如姐姐曼妙。若是姿態好看,那技藝便不如姐姐精湛。”
“你就變著法兒誇我罷!”吳林苑哈哈笑著,將收好的長鞭丟到旁邊的侍女懷中,拉了清霧在旁坐下。想了想,長嘆道:“不是我自輕自賤。而是那文公子,著實厲害。”
“我不信。”清霧垂眸,輕輕說道。
女孩兒微微皺了眉,滿臉都是不贊同,當真是嬌俏又可愛。
吳林西定定看著,胳膊被姐姐搗了一下,這才恍然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忙道:“當真如此。你若是見了他,便不會懷疑這話了。”
“正是。”吳林苑說道:“他技法當屬世上第一。至於姿態……”
她看了看漂亮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自家羞澀的弟弟,終究不想在女孩兒面前說起旁的男子的好來,便含糊說道:“那也極其出眾的。”
“是麼?”清霧笑道:“隨他罷。左右是不相識之人。在我心裡,姐姐就是第一人。”
“誰說不相識的?”吳林西剛說了一句,正要繼續,就見姐姐朝他使了個眼色。
吳林西頓了頓,只得將後面的話盡數嚥了回去。
吳林苑看著自己這傻弟弟,著實心裡頭發愁。左思右想,她到底還是尋了藉口離開,“我看看點心準備的如何了。西哥兒你陪著柳姑娘。我去去就來。”
說罷,她朝吳林西瞪了眼。又朝清霧看了看。
瞧著弟弟臉上愈發燒得厲害了,她知道他這是聽明白了,方才笑著快步離去。
少了吳林苑在旁,只有他們二人獨自相處,清霧的心裡總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本想即刻回屋去,又想著剛才吳林苑不讓吳林西所講之事。
鎮遠侯府。
文家。
那戶人家,到底與她會有何瓜葛?為甚麼那玉芝會特意尋了她、提到那一家人呢?
清霧從霍雲靄那裡知曉的,只是一點皮毛。如今有機會知曉更多,如何能放過?
之前吳林西便想多說。只不過被吳林苑止住了。此刻吳姐姐不在身旁,她便試著問吳林西:“那文家聽說遠離京城,他們家的世子爺,你怎會認識?”
吳林西生性靦腆,本就不善言辭。如今心裡裝了事情,自然更加不知該說甚麼好。他見清霧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地乾坐著,正暗暗發窘、苦思冥想著話題。
聽聞清霧在問話,他瞬間鬆了口氣,笑道:“那一年我去西南遊玩。恰好遇到文家一棵百年老樹出了問題。眼看著就要枯死了,好多花匠想了辦法都不成。我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能不能救活,沒曾想,竟是成功了。這便與文家相識,之後每年都有書信往來。怎麼?你想要看那世子爺的鞭法?”
清霧扯了扯唇角,“沒有。不過是好奇罷了。”
好奇文家。
“這樣……”
吳林西想到清霧看吳林苑的鞭法時的晶亮眼神,只當是小姑娘心裡想看口上不好意思說起,便遲疑道:“若是往後得以去西南遊玩,我帶你去鎮遠侯府,求了他施展一次給你看便是。”
清霧一聽“往後去”,就想到了先前吳林苑口中的“往後”。心下暗暗嘆氣,暫且只能繼續裝沒聽見。
可是她既然對他無心,如今兩個人這樣促膝而談,著實是不太妥當。
清霧無意識地隔著衣衫撫了撫鎖骨之間。
——在那裡,有一根細細紅繩掛著的墜子。正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