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柳大人嗎?”
採萍被人撞了下手肘,恍然回神。
因著院子裡好多瓜子殼,採萍又不願見到玉芝那副張狂樣,就站在了院門口處。那小宮女和她關係不錯,也隨了她站在這裡。
從她們所在之處往外望著,便見一個嬌俏窈窕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不需細看,也知那是新來的侍書女官。
平日裡每每說起這個小女官,玉芝都是一臉的厭棄,說甚麼這女官狐媚得很,招惹了陛下,這才得以進到宮裡來。一定要遠著她些,不然的話,沾染了那狐媚之氣,那可是洗都洗不掉的。
採萍倒是不那麼想。
那女官每日裡離陛下那麼近,若真是狐媚之人,怎地不見陛下待她親近?
每每出行,這位柳大人都是孤身一人。偶爾和陛下一同出來,兩人也是一前一後,極少說話交流。前些日子除夕午宴上,柳大人也說了,陛下是聽了她對管制後宮的見解,方才讓她入宮為官。
既是如此,那往後她們這些人,不都是歸柳大人管轄?
說甚麼要遠著些。
要她看來,應當趕緊近著些。那樣往後她們歸到柳大人手下,有了交情在,也不怕日子難過了!
既然巴不住陛下,那討得好柳大人,也是使得的。
主意已定,採萍便不顧玉芝那時不時丟過來的嫌棄且厭惡的目光,迎著那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過去。
清霧來到針線坊的時候,斷然沒料到裡面是這樣一番情形。
離得很遠,便聽到一陣陣哈哈大笑。近一些了,就聽聞悉悉索索的聲音,似是在嗑什麼一般。再往前走,便見滿地都是零落著的瓜子殼。
清霧停在了院門口,立在院旁樹下的蔭涼處,擰眉望向院中。
偌大的一個地方,竟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而那玉芝,正在多人的簇擁下仰著頭大笑著。
“給柳大人請安。柳大人萬福安康。”
俏生生的聲音響起,清霧轉眸去看,便見兩個宮女行到了她的身旁,正端正地給她行著禮。
清霧稍一頷首,問道:“平日裡針線坊都是這般狀況?”
為首的那個宮女答道:“大都是這般樣子。只要玉芝在的時候,即便不是這般,也八。九不離十了。”
話語裡竟是透出對玉芝的極其不滿。
清霧聽聞,淺淺一笑,“哦?”
“大人若是想要檢視針線坊,不如稍晚些過了晌午再來。到了那時候,她在忙著,倒是更為妥當些。不過,不能太遲了。她慣愛早回,稍晚一些,就又在院子裡了。”
這話簡直是明晃晃地在出賣玉芝的行蹤。
清霧心下疑惑,仔細打量了她兩眼,頷首道:“你倒是有心。”
眼前這宮女相貌不錯,隱約像是曾經見到過。
“你是……”
“回柳大人話。奴婢採萍,是針線坊上的。”那宮女溫和地說著,抬起眼來快速看了眼清霧,又趕忙垂下。
清霧忽地想起來,這人分明就是在霍雲靄寢宮外徘徊,又被路嬤嬤捉住了的那個。好似便是她,曾被玉芝扇了一巴掌。
清霧莞爾一笑,心裡另有了計較,打消了立刻見玉芝的想法。與那採萍說道:“即使如此,那我晚一些再來罷。”
採萍鬆了口氣,恭送清霧離去。而後轉回院子。
臨進院門前,看著院中毫不知曉柳大人來過一趟的針線坊眾人,她心下愈發喜悅。
側轉過臉去,嚴厲地與身邊小宮女低聲說道:“此事可大可小。若不想被那玉芝訓斥,斷然不要將柳大人到來之事說出去。知道嗎?”
小宮女平日裡很是依賴她,聞言諾諾應了。
清霧回到昭遠宮的時候,霍雲靄剛好批閱完最後一張奏摺。眼見清霧進屋,就將摺子摞了上去,大跨著步子迎了過來,似是不經意般問道:“就要到上元節了,你打算如何過?”
清霧還在想著方才那採萍的舉動,思維一下子轉不過彎來,順口說了自己先前的打算,“看花燈。”
“只是看花燈麼?”霍雲靄正輕捋著她鬢邊垂下的發,聞言指尖微頓,又問:“我聽聞文清嶽近日來狀況不佳。你若是得空,要不要順便探望一下?”
“自是要的。”清霧說道:“旁的不說,單他上次救我一次,我也要去看一看。更何況……”
她本想說,更何況文清嶽是看了她的痣後方才出了狀況。轉念一想,她並不確定他如今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