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掉的禮帽,但這個夢還是會重複出現。”
“帽子,你還留著嗎?”
聽到安星有些哽咽的聲音,何光熙意識到自己陷在回憶裡一時忘了情,正想說些別的,懷裡的人突然掙脫他的胳膊,坐了起來。
回頭跟他對視的時候,眼裡的淚緩緩流下。
“你怎麼了?我說過絕對不會欺騙你,所以才向你坦白。需要我道歉,還是……”
安星的唇緊密的貼著何光熙的唇,那一刻他們像久別重逢的戀人,擁吻間帶著淚水的苦澀。
何光熙,懂了。
他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抱住眼前這個女人,這個日思夜想又夢寐以求的女人,曾經的眾裡尋她,如今的暮然回首,命運就像一根繩,將他們死死的綁在一起。
是她!
也是他!
何光熙說:“竟然是你……”
安星說:“沒錯是我……”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還好是你。”
“恩,是我。”
一個想了十三年,等了十三年,盼了十三年的人,在已經放棄的時候,忽然出現在眼前,而且不偏不倚,恰好還是自己喜歡的人,那種感覺就像找回了多年前遺失的寶貝,失而復得。
這一抱,交疊著過去和現在,何光熙捨得不撒手。他早就想好了,以後任憑誰說出個大天來,也不要撒手安星。
“你說,你還留著那頂黑色禮帽,是嗎?”
“恩。”
“我想看看。”
何光熙牽著安星的手說:“跟我走。”
這一走,不是三五步的距離,也不是客廳到更衣室的距離,是從他的公寓到她家那麼遠的距離。
何光熙開車載著安星,一路上但凡遇到紅燈或者塞車,沒有一次不是後面的喇叭叫得嗷嗷的,他們的車都不會動一下。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法律的話,那些浪跡在陷入愛情男女周圍的人群,大概最想把自己的目光變成可以致命的利器,一勞永逸。
可法律在制約身體傷害的同時,卻忽略了某些行為對人類精神上的虐待。比如那些周身散發著多巴胺味道的男女,旁若無人的愛戀。
兩個人到家的時候,林雅還沒回來。安星跟在何光熙身後走進他的臥室。
搬進來之前他徵用的房間裡剛好有一個不大的衣帽間,門上有塊兒一米多高雕花的鏡子。
“鏡子呢?”她指著一扇新門問。
“樓下儲物間。”
看著眼前黑色的拉門,安星知道那塊兒鏡子連同白木門一道,正躺在儲物間的某個角落裡。
何光熙推開他面前的半扇門,站在旁邊的安星看到記憶之外的一處“房子”。牆上用木條圈出整齊的格子,每一格里面都擺著一樣或者幾樣東西,衣服、鞋子、帽子……他們像某類圈養的寵物,乖乖的躺在屬於自己的領地裡。
“你什麼時候弄的?”
“蘇梅簽好合同之後。對了,合同上標註過,這屬於合理改造。”
“如果,我現在反悔了呢?”
“那按照規定可是要付三倍違約金。”
何光熙依次豎起中間的三根指頭在安星眼前晃了晃。顯然並未察覺某人眼色中的陰謀。
“這一邊,我徵用了。”
安星迴身在屋子的正中央畫了一條線,指著左半邊牆說。
“徵用?這屋子裡哪樣東西不是你的,包括我。”
久別重逢該是怎樣的美好?以至於某人無時無刻不把眼光投射在另一個人身上,如果可能,他幾乎不想讓她離開自己那個為她敞開了很久很久的懷抱。
安星站在他身邊,環視著衣帽間,樣式百出的帽子有草編的,羊毛的,寬簷的……或掛著,或放著,唯獨不見她心裡的那頂。
“帽子……”安星的聲音有些低沉,她生怕這一切是巧合中的巧合,流轉的眼光故意避開旁邊已經溢位來的喜悅。
“在這!”
何光熙走到正對著門的一排櫃子前停下,安星卻不敢動,遠遠的看著他踮起腳開啟最上面一格用銅叉棍彆著的鎖,小小的木櫃被正上方的吸頂燈照得通亮。
那是一個黑色圓頂,在卷邊的凹槽裡繫著銀灰色蝴蝶結的帽子。安星腳下好像忽然生出力量,慢慢走了過去。
何光熙將拿在手裡的帽子交到她手上,垂下來的兩條銀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