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腳步一頓,這人是在暗示她不能言而無信嗎?同時還暗含言而無信的人是藍雍吧。一語雙關的本事真在行,餘光果然看到藍雍的臉色不好。
“殿下請放心,慕容楚楚決不是這樣的小人。”清新自然的聲音響起,聽到眾人耳朵裡只覺得心神一凜,同時在期待慕容小姐帶來的舞蹈。
慕容楚楚裙襬一掀,眾人譁然,然而卻什麼也看不到,但心裡在嗤笑,這樣的動作實難登大雅之堂,更何況這樣的動作根本不像會舞蹈之人。
底下的藍燁自然將慕容楚楚的動作看在眼裡,只聽“嗤”的一聲一塊水綠色的布條落在她纖長蔥白的手上,兩手翻飛一片布條變成兩條,再一眨眼,兩塊布條不知何時已將纏繞在手腕上,將廣袖纏起。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在醉香樓裡小倌們跳的那支奇怪的舞蹈,不知小狐狸此次帶來的是驚喜還是驚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整以暇等待著。
藍雍坐在藍肅身邊,神情不屑地看著大殿中央盈盈而立的慕容楚楚,藍肅一身慵懶魅惑的姿態坐在席上,引得無數女子眼冒紅心,其中以蔣大學士的女兒蔣伊文最甚,然而始終是大學士之女,詩書禮儀都極好,表現得也很含蓄。
藍凌歌坐在上首等待慕容楚楚為他帶來的舞蹈,慕容天坐在下首許多,卻也在群臣之上王爺之下,藍凌歌子嗣並不算多,因此位置也極為靠前,恰好落在藍燁對面。嘴唇微微抿起,他並不知曉自己的女兒到底如何。
禮樂聲響起,慕容楚楚抬起手做了一個停的手勢,禮樂頓時停了下來,慕容楚楚走到樂師身旁,對樂師說了幾句,樂師找來紙筆,慕容楚楚刷刷幾筆寫了一篇東西,樂師看到這張紙上的鬼畫符面容抽搐,慕容楚楚耐心地解釋了一番,好歹幾位樂師都是精通音律之人,很快便掌握了竅門。
而將這件事看在眼裡的眾人心中的天枰無疑再次傾斜,斷不能因為她絕世的容顏以及渾然天成的氣質所迷惑,看她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慕容楚楚離開樂師,回到大殿中央,看了藍燁一眼,這男人自顧自喝著酒,壓根沒有關心她在做什麼事,也不擔心她做不到而敗落。
“慕容小姐莫不是在拖延時間?”藍雍的聲音總是適時響起,敲打在人們的心尖。
“好東西總需要時間沉澱的不是?”慕容楚楚淺淺的笑意一直縈繞在唇邊,襯得櫻唇更為美麗。
藍雍張了張嘴似乎還要說什麼,被身側的藍肅制止了,慕容楚楚將腳上的鞋子踢掉,這時候禮樂聲響起。
悠然動聽的音律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曾聽聞的,慕容楚楚霎時沉醉在熟悉的音律中,雙手優雅地勾起細碎的裙襬,露出膝蓋以下的腿,腳跟緩緩踮起,趾尖著地,以腳尖為中心旋轉而舞。
腳尖,腿部,腰肢,手臂,手腕優雅而靈活地轉動,推動,揮舞。
所有人都未曾見識過這般舞蹈,只覺眼前的人影高貴得不忍褻瀆,宛若天際的天鵝在舞蹈,細長的頸項如她修長纖細的手臂,靈動而敏銳。
多有人隨著舞動的身影,隨著與眾不同的樂曲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
姚夢瑤看呆了,眸光一直落在慕容楚楚踮起的腳尖上,她是個舞者,自然明白這樣的舞蹈所需要的功底絕非一朝一夕能夠舞出來,甚至如慕容楚楚這般傳神而靈動更是少之又少。
一旁悠然的藍燁微微蹙眉,這樣的舞蹈,腳尖與腿部是不是很痛?
慵懶而邪魅的藍肅看著靈動傳神的舞蹈,魅惑地勾起唇,一杯一杯地將手中的酒喝掉。
藍雍抑鬱地皺著眉頭很是不爽,最懂音律的藍祁細細聽聞這首與眾不同的曲子,古往今來,還無人敢如此作曲。
藍凌歌用一種家公審視媳婦的眼光看著底下盡情舞動的身影,滿意地笑了。
席下的慕容天驚奇發現,自己是否錯過太多,細細想來卻又無從想起,哪怕是想到曾經愛到深處的慕容夫人也是模糊的影子。
慕容楚楚的步伐時而快速,時而緩慢,時而優雅,時而靈動活潑,這樣的靈動而富有生命的舞蹈決不是霓裳羽衣舞能夠比擬的。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以一個完美而優雅高貴的動作落幕,稍頃,慕容楚楚起身,微微躬身一禮,標準的西方皇家禮儀,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是藍凌歌也無,饒是開始不屑不斷尋找麻煩的藍雍也一樣。
“楚兒辛苦了。”藍燁站起來,悠然地溫聲道。
學著今日在景仁宮慕容楚楚邀請的姿勢對她伸出手,慕容楚楚伸手搭在他如玉的手掌上,這時候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