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又揚聲嗯了一聲。不怎麼愉悅的瞪著她。
如璨吸了口氣,討好的笑笑,掩飾著自己的痛楚,道:“奴婢依著太太的吩咐,把三奶奶的小衣包好,另換了衣裳,這才用被子裹住,命人趁著天色還早,將人送了回去。”
樓夫人冷笑一聲,鬆開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無嘲弄的道:“你再親自走一趟。去瞧瞧人可起來了?若還沒起,就讓她好生歇著吧,誰讓她昨兒累了一夜呢。傳我的話,橫豎這兒風景不錯。她身子不便,索性多住幾天,府裡的事不必她憂心,便是三郎也自有人照顧,等到時機合適,老爺自會派府裡的人來接她。”
如璨應聲便要退下。
樓夫人卻又叫住她,歪在床頭沉吟半晌,道:“罷了,我親自去。你去請許夫人過來,就說我有事想請她幫個忙……”
許夫人沒在自己的房裡,如璨撲了個空,她故意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這麼早,許夫人去哪兒了?”
小丫頭還小。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見如璨問,便道:“是七爺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夫人一聽就立刻趕過去了。”
如璨便哦了一聲,朝著掃地的小丫頭點頭一笑,出了許夫人住的屋子。出門時碰到穆夫人身邊的丫頭,一腦門的官司,一臉的欲言又止,遇上如璨,倒是步子一頓,勉強綻出一個笑臉,道:“姐姐也是來見許夫人的?”
如璨點點頭,道:“我家太太來請問許夫人什麼時候走,看能不能搭伴而行,穆夫人可也是打算今日就走的嗎?”
那丫頭便尷尬的笑道:“嗯,是……”
這注定是個忙亂而令人煩躁的早晨。
許夫人推開許七的屋門,便聞見了一股濃郁的栗子花香。她腳步一頓,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情緒。眼神四顧,第一時間望向床榻。
她似乎被誰扼住了喉嚨,一時無法暢快的呼吸,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激盪,把視線挪向別處,卻見被報說“出事了”的七郎衣衫整齊,正好端端的站在窗前,凝望著遠處的青黛色的山出神。
許夫人上前道:“七郎,你這一大早就急惶惶的叫娘來,所為何事?”
許七沒回頭,道:“娘,和穆家的親事,暫且不要再提了。”
許夫人一點都不訝異他如此正常、理智的和她對答,秀眉一蹙,嘆氣道:“怎麼?你又後悔了?你不是說,你現在自顧不暇……”
許七推開窗子,山裡的涼風灌進來,鼓動他那單薄的中衣,在寬鬆之處鼓起一個大包,可他高大、挺拔,倒像是山崖峭壁上的一棵松樹,根緊緊的扎進泥土之中,任憑外界風雨多麼暴戾,都不能撼動他分毫。
許夫人望著他的背影,不無傷感的嘆了口氣,道:“孽緣啊。”她是沒覺得杜氏有多好,可兒子就非得認準了,她能有什麼辦法?
許七倒回身朝她笑了笑,道:“孽緣也是緣。”
許夫人搖搖頭,自己拉把椅子坐下,道:“可憐了穆怡那姑娘……我其實倒挺喜歡她的,嫁給你,也不算折辱了你的身份。”
提到穆怡,許七輕淡著眉眼道:“我不喜歡,什麼身份都沒用。我若喜歡,不管她是什麼身份。穆怡也算不上可憐,這會兒只怕穆家和林家也亂著呢。”
許夫人眼中閃過詫異,挑起秀眉道:“你是說,穆怡和林家那孩子?”不會吧?她多少也能看出點不尋常來,畢竟林家那孩子只要一見到穆怡,眼神、舉止,處處都透著不對勁,但是好說也是姑表兄妹,要是有這個心思,何不挑明瞭,由家裡人出面做主早日定下這門親事?
許七不置可否,也在許夫人對面坐下,伸手去拿茶杯,握在手裡了,才想起了什麼,譏諷的撇了撇嘴,又把茶杯放下了。
許夫人喟嘆道:“這都成什麼事了,怎麼一個一個都……”不走尋常路?可看一眼眉目宛然,冷靜從容的兒子,又把剩下的話嚥了回去,幻化成了一抹苦笑道:“罷了,我當初說過,只要你能好好的,不管你要什麼,娘就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也定讓你心願得償。”
許夫人追問許七:“你打算怎麼辦?”
許七垂眸望著手裡的空茶杯,沉聲道:“這件事不只是五哥的手筆,還牽涉到樓家。我想樓家所求,不外是加官進爵,這個,過了昨晚,五哥定然不會食言,樓家也算物有所值。”
許七語氣平靜,許夫人卻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平靜來。她雖然知道許七一直在裝傻,為的不過是躲過家庭的紛爭,可想到他因此受的罪、吃的苦,還是不免心疼。
她對他百般溺愛,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