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好了,也就不再多問。
婆媳兩個算是初審過關,對杜霜醉說不上多滿意——又不是正經的媳婦——也不算不滿意,大概的知道她是個柔軟和善的人,也就沒了奢求,只囑咐她好生服侍照顧林暮陽,滿口裡明貶暗褒,把林暮陽好生誇獎了一通。
時間不早,林老夫人這才叫人賞了杜霜醉好些見面禮,這才叫丫頭把她送了回去。
當晚林暮陽回來徑直來見杜霜醉。
他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覷著眼瞅杜霜醉,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杜霜醉只作看不見,溫順的替他斟了茶,便垂手站在一邊。不知情的,也就以為她是服侍他的丫頭。
林暮陽勾勾手指頭,問杜霜醉:“我送你的匕首你可還滿意?”
杜霜醉抬眸瞥了他一眼,沒敢說實話,只虛與委蛇的道:“太珍貴了,我受寵若驚。”
林暮陽眨了眨眼。不該是這個反應啊?沒有一點欣喜,也不算太滿意,倒是敷衍的成分多了些。林暮陽就有點沒好氣,問:“怎麼著?”
杜霜醉想了想,覺得林暮陽就是這麼個陰陽怪氣的人,若是不把話說清楚,他還得當她是嫌惡他呢,氣性上來,不知道又要耍什麼混,因此便認真的問道:“林三公子,你知道我為什麼非得要一把匕首嗎?”
林暮陽嗤笑一聲,道:“你當我和你一樣蠢呢?你不就是受了驚嚇,想拿把匕首在身邊,聊以壯膽嗎?”
杜霜醉點點頭:“所以,匕首之於我,不是裝飾,你送的那把匕首固然好,可沒了匕首的鋒利,於我又有什麼用?我不是你,玩不起這麼高雅的東西,哪怕是一柄生了鏽的匕首,可只要它能帶給我自衛的能力,我也會極其愛重。”
林暮陽道:“杜霜醉,你腦子傻了,才會這麼說,我憑什麼要給你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是為了讓你一不順心便把匕首對準我?”
原來他都明白。
杜霜醉不禁惱怒的道:“你明知故犯,這麼耍我有意思麼?”虧得她那麼信任他,原來他是故意的。不願意她手裡有利器,那就別裝大方啊。給人希望再收回,世上最殘忍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不過,這世上本來就如此,誰對誰好,有多少是因為莫名其妙的感情呢?還不是因為能從對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林暮陽見杜霜醉生氣,他臉色反倒好了些,可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挑釁的望著杜霜醉。
杜霜醉無力的一撫額,不用林暮陽開口,她就知道他的潛臺詞是什麼。說到底,是自己太天真。林暮陽是誰?為什麼要遷就她?
這個世上,肯對她無緣無故好的人,是不是除了父兄,就剩下……
杜霜醉臉色一黯,不想讓自己陷進低落的情緒裡,可到底沒忍住,心一下子就墜落到了窪地。
林暮陽察顏觀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揚下巴,問道:“今兒祖母和娘叫你過去說什麼了?”
杜霜醉強打精神道:“沒什麼。”
林暮陽哼笑:“你本來就不夠聰明,可千萬別再做蠢事,你要是妄想以為討好了祖母和娘,你就能在這府裡為所欲為,可就錯打了主意。”
杜霜醉強忍住心裡的煩躁,道:“不勞林三公子提醒。”
他不會允許誰擺佈他,就是他的親爹親孃都不行。杜霜醉還沒那麼自以為是,以為她能對林暮陽有什麼影響。只是這種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感覺,實在是憋屈透了。
林暮陽一直沒給杜霜醉好臉兒。
擺晚飯時,也是杜霜醉站著替他佈菜,等他吃完了,才勉強喝了一小碗粥。他動過的菜,她一點兒都沒動。
入了夜,林暮陽洗漱之後就寢。
杜霜醉一直磨磨蹭蹭,忙東忙西,就是不肯沾床的邊。林暮陽不耐煩的喚她道:“杜霜醉——”
杜霜醉只能蹭過來,問道:“林三公子有什麼吩咐?”
林暮陽氣樂了,一捶床沿,道:“我有什麼吩咐?嗯?你自己說說,我應該有什麼吩咐?”
杜霜醉道:“天晚了,您早點歇息吧。”
林暮陽一把攥住杜霜醉的手腕,用力一抻,就將她半壓在床沿,低聲道:“杜霜醉,你裝傻是不是?躲得了初一,你還想躲十五?”
杜霜醉悶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林暮陽只能看見她鬢邊的碎髮遮住了她的小半張臉,她悶聲道:“沒錯。”豈止是十五,就是三十她都想能躲就躲。
林暮陽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掐著她的腰,硬生生將她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