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熱汗,喉嚨都快洇血了,哪還有心思管什麼丟不丟東西?
負責花草的婆子便道:“姨娘明鑑,奴婢再回去找找,或許是奴婢疏忽了,冤枉了人也說不定。”
那負責灑掃的婆子也道:“姨娘嬌貴人兒,奴婢們本就不該用這些煩心事來打擾姨娘,奴婢們自經解決就好。”
杜霜醉點點頭,道:“家和萬事興,你們兩個想必是懂得這個道理的,都在一個院子裡住著,都是為著更好的服侍三爺,就算有點小磕小碰,互相諒解一下了也就是了,既如此,你們回去吧。”
這件事不了了之,杜霜醉卻只覺得煩躁不堪。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這不過才是個開始而已。她以後的日子有的磨呢。
果然,才吃罷午飯,就見林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傳達林夫人的吩咐:“太太叫姨娘過去呢。”
杜霜醉不愛午睡,除非天太熱了,偶爾午飯之後打個盹,可林老夫人、林夫人是長年習慣午飯後午睡或是念經的,這會大太陽頂著,卻要叫她過去說話,可見不是簡單的說話。
杜霜醉不用想也明白,自然是今天兩個婆子撒潑鬧事,有人報給了林夫人,林夫人這是想要敲打她呢。
杜霜醉換了衣服,帶了丫鬟趕奔林夫人的院子。
果不其然,才進院,就被林夫人身邊的丫鬟攔住了,滿面笑容的道:“杜姨娘來了?真是不巧,夫人剛剛睡下。您也知道,夫人這幾日為三爺的事操碎了心,覺淺又輕,好不容易睡下,可不敢叫醒夫人,不然夫人又該鬧頭疼了。”
這簡直就是成心的,倒像是她不識趣,不挑時辰前來打擾林夫人一樣。
杜霜醉一回頭,見剛才過去給她傳話說是林夫人要見她的小丫頭早就沒影子了。杜霜醉情知自己被擺了一道,卻也只能苦笑:活該,誰讓她蠢。她還特意沒放那小丫頭走,就是想要拉她做個見證,可誰想還是被她給溜了。
可既是來了,杜霜醉也不能就走,不然林夫人又有話說了。當家主母叫個姨娘來問話,她卻敢擺譜,連等都不肯等,甩手就走,還有沒有這婆母?
不孝是大罪,且不說連林暮陽都不能硬頂,何況她這個沒有靠山的小小姨娘?
杜霜醉在耳房裡等著,丫頭們也沒臺慢,奉了茶點,便退了出去。杜霜醉只是笑笑,覺得諷刺。從前做人媳婦,要受婆婆搓磨,如今是個尷尬的姨娘,一樣要受婆婆搓磨,假若有一天她也成了婆婆,是不是也要這般搓弄兒媳婦?
婆婆?呵,她這輩子,恐怕也做不成正經婆婆了吧?就是會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都未可知。
一時間杜霜醉百感交集,只覺得人生莫測,她頓感茫然。
曾幾何時,她跨不過那關,總以為婚姻對於她來說已成雞肋,因為一個樓春平,她對全天下所有男人都喪失了信心,也對所有的感情喪失了信心,更對婚後生活喪失了信心。
可不管她有沒有信心,始終都要活著。
明明可以努力的往前踏一步,她卻始終放縱自己縮頭退後。
落到現在這樣的境遇,是她活該呢。
杜霜醉自怨自艾,一時隱入深思,時間就這麼著過去了。很快聽見林夫人院裡的人進進出出,沒一會兒就有丫鬟來報:“夫人醒了,叫姨娘過去呢。”
杜霜醉進門,果然見林夫人一副海棠春睡初醒的慵懶之態。她蹲身行禮,道:“是霜醉無禮,打擾了夫人。”
林夫人一擺手,道:“罷了,是我叫人去喚你的,可底下的丫頭沒聽明白,冒冒然的就把你叫了來,倒是讓你多等了一會兒,你不怪就好。”
林夫人到底還算爽朗,不是那種藏著掖著的性子。
杜霜醉便道:“夫人這話就岔了,霜醉不過是略等了等,是情理中事,哪裡怪罪,不知道夫人喚霜醉來,有何吩咐?”
第205章、懲罰
說實話,林夫人要比當年的樓夫人厚道的多。可能大抵也是因為杜霜醉實是入不得她的眼,因此林夫人不屑和她置氣,閒閒的將茶碗放下,似笑非笑的望著杜霜醉道:“聽說近日三郎和你鬧脾氣呢?”
杜霜醉實在拉不下老臉承認。
她遠遠不夠和林暮陽鬧脾氣的資格吧?那是將來林三奶奶的任務。因此杜霜醉只垂眸道:“不曾。”
林夫人知道她睜眼說瞎話,便笑了一聲道:“男人嘛,還不都是一個樣……”
這話倒是大有意味,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那是她親親的兒子,總不會含著鄙薄不屑,那就是對她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