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夜華,許五郎悄然而逝,他原本也沒在意,可現下許侯爺竟然連發妻都不放過,其罪當誅。試想一個對自己結髮妻子都這麼心狠手辣的人,何談忠君報國?
周夜華對於那個失蹤的侍女身份也十分好奇。
若許侯爺果然是有意陷害,為什麼那四個粗蠢婆子反倒沒事?
不過兩個時辰,已經有密報呈放在周夜華的御案之前,他一目十行,大致瀏覽了一遍,不由的哂笑——簡直是讓人哭笑不得,他這幾個臣子,看不出來倒都是痴情種。
林暮陽倒也罷了,誰都知道他傾慕青梅竹馬的小表妹十多年,一朝身死,他難以自拔也可以理解,這許七就處處都透著詭異。做了近二十年的傻子,怎麼因為一個已嫁的婦人,就突然清醒了?竟然還到了兩情相許,不死不要的地步?
那杜霜醉也無甚可說,身份地位都不顯,除了略有姿色,也說不上有什麼過人之處,可她竟能攪和的這幾家都不得安寧,那就絕對該死。
原本是臣子的家事。周夜華本不欲插手,可若因為家事而影響到臣子,他絕不能作壁上觀。
周夜華把侍衛叫進來,問許家的情況。那侍衛一五一十的回道:“許夫人已經找到了,除了有點皮外傷,倒不妨事,只是那小侍女跌落深崖,下面又是深潭,只怕……”
周夜華不置可否,思量了一會兒道:“若情況屬實,那就罷了,傳我的口諭,命太醫院的太醫去替許人人診治。”
這侍衛先自出了一身冷汗。聽皇上的意思。這是要那小侍女活見人死見屍了?什麼叫情況屬實?若這侍女果真死了,可他手裡沒憑沒證,也算不得功勞,但萬一哪一天這小侍女死而復生,說是被人救了。那自己可就是欺君大罪。
這侍衛思索過味來,立刻請纓:“奴才這就帶人去支援許世子。”
許七趕到出事地點時,許夫人已經被救了上來。她算幸運,被樹枝掛住,因這一摔,人倒清醒了,雖身體不能運動自如。不過能清晰的說上簡短的字句,也因著此,才被搜尋的下人找到。
許侯爺神色凝重,一臉的悽傷,見到許夫人平安無事,只抿了抿唇。吩咐:“著人護送回府。”
許七攔住他:“當初母親便是要去佚梅痷的,況且此處離佚梅痷最近,何必捨近求遠?”
當著一眾下人,許侯爺拉下臉斥道:“胡說,佚梅庵冷清孤僻。缺醫少藥,你這不孝子是想你母親死麼?”
許七當仁不讓:“母親傷勢未明,不能輕易挪動,兒子始終認為去佚梅痷是上佳選擇,父親所說缺醫少藥,兒子並不否認,可此處離京城快馬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兒子這就去請求陛下派幾位太醫院的太醫過來。”
謝承嗣也趕了過來,從馬上跳下來大步走過去先看許夫人。
許夫人望見自己的大哥,便淚眼朦朧,只叫了一聲“大哥”,便淚如雨下。謝承嗣這會兒百分百確實許夫這麼多年在許府受盡了委屈,原本就不欲忍氣吞聲,這會兒就更加堅定了要為她出頭撐腰提氣的打算,當下只溫聲道:“你不必說,大哥都知道,你現下什麼都別想,只管好生養病,咱們兄妹回頭再說。”
謝承嗣別了許夫人,對許侯爺道:“人命關天,這事推託不得,我臨來前已經聽說陛下傳了口諭,太醫稍候便到,還是先把妹妹送到佚梅痷吧。”
謝承嗣都發了話,許侯爺也不便多說,他並沒想著這會兒就致許夫人於死地,否則也太顯眼了,只要杜霜醉一死,許七沒了後路,他反抗不得,也只能乖乖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聽命行事。
佚梅痷冷丁來了這許多權貴,一時人慌馬亂,還是住持走出來,雙手合什,高念法號。許七上前,說明原委,住持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斷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貧尼這就叫人護送夫人進去,只是痷裡一向都不進外人生人,還請施主見諒。”
也就是說,許侯爺、許七、謝承嗣等人只能在痷外等著。
許侯爺便命鄭嬤嬤等人跟隨,也被這主持攔了:“痷裡自有人服侍許夫人。”好說歹說,就是不許鄭嬤嬤等人跟著。
許侯爺扔下十數張銀票:“她們的一應住行,都由許府自行承擔。”
住持唸了聲“阿彌託佛”,也不分辯,只道:“施主息怒,佛家講戒嗔戒怒,還請施主自行保重。貧尼告退。”
生生把這一行人晾在了外頭。
風捲著銀票,發出簌簌微響,似在嘲弄著這群鮮衣怒馬的權貴世家。
有謝承嗣在,許七稍微有些放心,等太醫一到,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