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夫人忙關心兒子:“吃過早飯了麼?身邊的人服侍的可還盡心?”
許侯爺神情從容。看不出一點心虛之感,穆氏偷窺了幾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也許是慶幸的吧,怎麼說侯爺也是戰場上身經百戰的鐵血軍人,這麼點子小事,他還是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
可他這麼狠戾,又讓穆氏覺得膽寒。他這是不常在府裡,若長久的在府裡住著,穆氏只怕一輩子都不會安穩的睡著了。
許家人骨子裡其實都夠任性執拗的。從老侯爺起,一直到許七,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狂妄自大、傲氣逼人的人。他們就從來沒覺得這世上有什麼事是能難得倒他們的。是以行事十分的囂張無忌。
許侯爺對於穆氏的打量似有所覺,抬起一雙深沉而嚴厲的眸子便望了過來。穆氏嚇的心都忘了怎麼跳了,只覺得從腳後跟竄起一股涼氣,直奔後腦勺,把她整個人都凍在了當地。
她駭的幾乎要失聲尖叫。
許侯爺只這麼一個眼神,就幾乎已經將她大卸八塊。那種疼痛入骨入髓,讓穆氏就算暈死過去也難以忘記。
許家父子如此相像。
穆氏彷彿又回到了被許七受制的那一刻。
她很沒出息的冷汗涔涔,幾乎要軟倒在地。許世子看她失態,忙伸手握住她冰涼泌滿冷汗的手,滿面笑意。柔情款款的低語道:“婉娘,是不是累著了?”
穆氏死裡逃生。勉強緩過這口氣來,歉然的朝著世子低笑道:“多謝爺關心,妾身無事。”
許侯爺早就旁若無人的挪開視線,回了許老夫人的問話,沉默了一瞬忽抬頭看向許七,難得的擺上了一張雖黑沉,卻極盡剋制的柔軟的語調道:“七郎,你去把你母親接回來。”
許七自從許侯爺進來,除了行了個禮外,就一直挨著許老夫人坐著,他意態悠閒,並不喝茶,只在許老夫人身邊守著一盤瓜籽,剝得不亦樂乎。
許老夫人牙齒不好,卻又愛磕瓜籽,許七便親自操刀,將剝好的瓜籽攢夠一小碟,便盡數推到老夫人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