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晴暖上來請杜霜醉下車,晴萱也跟著替她拿了件錦鼠斗篷,杜霜醉披了徑自下車,又回身示意晴暖:“林三爺送來的那位姑娘,你好生照應著。”說罷也不顧晴暖瞪大的雙眼,自顧上轎揚長而去。
晴暖傻了。明明是個大男人,怎麼是姑娘?可杜霜醉就這麼交待了,這分明就是指鹿為馬,說不得她也只好大變活人。
晴暖又磨蹭了一回,拿了杜霜醉的衣服和斗篷,縮著脖子在車外請示:“夜寒天冷,請姑娘加衣。”
周夜華倒是笑了笑,沒什麼猶豫的拿起了杜霜醉的衣服。怪不得她剛才說“得罪了”,原來是這等著他呢。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會和一介小女子計較,就算讓他穿女人的衣服有公報私仇之嫌,可誰讓他們先難為她在先呢?
周夜華並不覺得穿回女人衣服就是侮辱,但總歸心理上不舒服,他被人服侍慣了,女人的衣服又哪是他自己一時半會兒就能穿戴好的。
想著杜霜醉剛才那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的哂笑:就該抓她做他的侍女的。但一想到林暮陽所說的事,笑容又隱了下去。
周夜華披了杜霜醉的斗篷,連頭也一併罩住,開啟車簾。一雙寒星也似的眼眸正對上晴暖那過於心虛的眼神,震的晴暖雙腿一軟,忙一手扶住車沿,一手伸過來,道:“姑娘,小心啊。”
杜家莊院上住進來一個“姑娘”,並沒引起多少人的關注,原因之一自然是杜霜醉防備工作做的好,除了晴暖,周夜華住的地方不許任何人靠近。原因之二也是因為這裡偏僻,又是大過年的,沒誰會往這兒跑。
周夜華確實受了傷,傷的還挺重,杜霜醉要替他請大夫,被他拒絕了。
其實杜霜醉也就是試探試探他的意思。他躲起來養傷,定然是有難言之隱,怎麼可能大張旗鼓的請大夫抓藥?但也不能放任他自己每天上藥包紮,杜霜醉總得儘儘地主之誼。她想起當初自己受傷時那位給自己看病的女先生,所以才問了這麼一句。
周夜華卻沒有要請人看的意思。
不看算了,杜霜醉樂得做甩手掌櫃。
周夜華一直住到正月初九,林暮陽晚間悄悄來了。
下人稟報給杜霜醉,她也沒猶豫,叫人把林暮陽讓進來,裝模作樣的把他請進中廳,叫人奉茶。待他坐定,便打發晴暖去外面守著。
林暮陽臉色很不好,進門就問:“他傷怎麼樣了?”
杜霜醉道:“應該還好吧?”
“應該?什麼叫應該?哎,我說杜——”林暮陽張嘴要喊,杜霜醉直直的瞪過來道:“不應該還是什麼?是肯定?你與其和我在這浪費時間,不如親自過去瞧瞧。”
“你——”林暮陽氣的直拍桌子,低吼道:“你到底有沒有心腸啊?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隨時可能反覆,我把他送到你這,不是再三強調要你好生照顧他的麼?你都做什麼了?一問三不知,回頭你拿‘應該’打發我?”
杜霜醉無耐的嘆口氣,道:“這位公子爺的身份我猜出來了。”
林暮陽一點都不意外,挑眉問:“那又怎麼樣?你不為別人想,為你爹和你大哥,你也應該知道怎麼選。”
“你也說是應該。”杜霜醉道:“我爹當初為什麼辭官?”
林暮陽聳聳肩,十分欠揍的道:“慫唄。”
“林暮陽,你說話客氣點。”杜霜醉小臉一下子就板了起來。林暮陽一點都不以為自己錯了,他道:“本來麼,我哪句話說錯了?身為人臣,自當忠君報國,可遇到點挫折他就退縮,這不是慫是什麼?難聽話我還沒說呢,他都枉為人。”
杜霜醉簡直沒法和林暮陽說話,她氣的站起來道:“你這人簡直就是神經病,我爹是再忠正不過的忠臣了,他就是為了忠於今上,才不想夾在中間讓今上為難。”
連皇帝自己都沒想明白,杜中玉夾在中間摻和有意思嗎?
杜霜醉又道:“你只說讓人在我這養病,卻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派來,男女有別,我又不是大夫,難不成你讓我服侍他不成?你也別嫌,今兒就把人帶走,稀罕。”
林暮陽見杜霜醉真的惱了,他倒笑了,起身搶步攔住杜霜醉道:“好好,我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我這不也是著急麼,你可知道,宮中出大事了!”
第169章、多事
政局有什麼變化,杜霜醉真不想關心,她就是個布衣小民,誰做不做太子,和她沒關係。可人都有好奇心,再者林暮陽已經把她拉到太子這艘船上了,也容不得她說撇清就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