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霜醉的神色,小心的道:“五姑娘的心思,奴婢私下揣測,大抵也就是想借著奶奶的名頭,萬一事發也可推到奶奶身上,未必是知道些什麼隱情……”
只可惜她太天真,從來這天底下就是紙包不住火,她那點小伎倆哪夠許家看的。還不是三兩下就露了馬腳,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面,也丟了樓家的臉面。
杜霜醉不置可否。
晴暖道:“奴婢總覺得,好像許家對奶奶也格外注意似的……奴婢和晴萱原本守在奶奶房外,是寸步不能離的,可是世子夫人三番兩次著人來叫奴婢們過去,倒像是故意為之。”
故意把她和晴萱支走,就為的是讓許七有機會單獨和杜霜醉相處?
杜霜醉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仔細回想,好像也是,世子夫人穆氏為人怎麼看也不像是多平易近人的。可那天她卻肯用心敷衍自己。還把她素來交好甚密的知交故友介紹給自己。
杜霜醉敢肯定。穆氏肯和她這麼交好,絕對不是看在徐家的面上。要是她對嫂子徐氏這麼親和還說的過去,可對她杜霜醉,有點過了。
再聯想到許七的雙獾玉墜。杜霜醉就覺得沒有什麼是想不通的。看來許家對於許七的心思不是一無所知,並且也不像她想的那樣無動於衷,到底對她起了疑心。
杜霜醉又氣又羞,又窘又惱。想著許七在她跟前裝瘋賣傻,可到底還是把她算計了。試想做為許七的家人,只怕對他真傻假傻是心裡有數的,自己這不是上趕著往人家槍口上撞嗎?和不知羞恥的樓採鳳相較,還真是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黑。不知道許家人在背後怎麼譏諷嘲弄她杜霜醉呢。
杜霜醉恨不能再給許七兩個耳刮子,叫他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別再糾纏她了。
她的臉燙的緊,勉強鎮定心神,道:罷罷罷。不管他們接二連三的試探,意欲何為,總之她現在已經是百口莫辯,那就不辯也罷。
許七對她的用心,怕是連樓家也有所察覺,只是不知道樓家會如何處置她。
杜霜醉托腮不說話,一邊是確實想著自己的心思,一邊也是藉此遮掩臉上的燙意。她望著面有憂色的晴暖,不禁笑道:“我看是你想多了,哪有那麼多彎彎繞,就是巧合罷了,不管人心怎麼複雜,到底各家都是要臉面的……”
就當是巧合吧,樓採鳳確實是沒帶合適的衣裳,許家世子夫人和她投緣,願意和她結交,許七也是誤打誤撞闖進去的。
杜霜醉打定主意以後要更加小心,面上不動聲色,反過來勸晴暖。
晴暖的神情一鬆,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奴婢也就是這個意思。”她點到為止,露出一抹勉強的笑意道:“想來只要奶奶嚴防死守,旁人便是有害奶奶之心,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杜霜醉和晴暖說了一會兒話,便意態懨然的回了平潮居。倒是巧,鄭氏帶著歡姐兒來玩了。
這還是杜霜醉嫁過來後頭一次有人上門坐客,當下忙吩咐人上茶,抓了點心果子給歡姐兒玩。
鄭氏笑著打量杜霜醉道:“弟妹好雅興,我一聽說了如錦的事就來看望弟妹,怕弟妹鑽了牛角尖……不想倒是白跑一趟,聽丫頭說你自去園子裡賞花玩景去了。”
杜霜醉心道,鄭氏這話說的貼心討巧,可其實揣著什麼樣的心思,可就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了。
只怕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還差不多。
三房還真是多事之秋,這才一兩個月,笑話不斷,真不枉這些人捋胳膊挽袖子,興致勃勃的守著看戲。
杜霜醉打起精神笑著敷衍鄭氏:“二嫂說笑了,出了這樣的事,我哪還有賞花玩景的興致,是心裡實在憋悶,才出去走走的。二嫂有心,勞你惦記,我打心底裡感激不盡。”她面露惆悵,卻又強顏歡笑的道:“還是二嫂過的歡喜自在,真讓霜醉羨慕。”
“咳,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鄭氏唇角含笑,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三爺還年輕呢,貪圖個新鮮情有可原,等再過幾年就好了,所謂花無常開日,人無再少年……”她擠擠眉眼,壓低聲音道:“那些個顏色,怎及得上弟妹的十分之一?三爺總有收心的時候,弟妹何必操之過急?”
這都當她妒婦拈酸,才有今日打壓如錦一事了。
杜霜醉並不辯解,只嘆息道:“借二嫂吉言。”
鄭氏坐直身子,正色道:“不是我這做嫂子的託大,這件事,弟妹你做的有點過了,不管怎麼說,添人進口都是喜事,三爺年紀不小,也很該有個一兒半女了,你不該攔著。家裡情況你也瞧見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