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楚念安大笑,笑意嘲弄,眼神刀似的射向楚瓷,“我既然能偷樑換柱,自然是不怕你拆穿的,如果我死了,我定也要你陪葬!”
“胡說八道,我嫁給景王是真,你做寧王妃是假,我難不成還會怕你?”
“你自然不怕我,可是你怕一個人!”楚念安獰笑著,朝她面容吹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三個字:“陶允良!”
楚瓷頓時往後倒退了兩步,那口涼氣像是鬼的寒意,從她脖子裡蔓延進去,讓她渾身發冷,眼睛瞪大,愈顯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她壓低了聲音。
她今天受了太多的驚嚇,心臟有些難以承受,繼而覺得這一切都太可笑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但是楚念安的遭遇確實很巧合,從頭到尾,都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似乎是在報復當年楚瓷不顧情面將柳氏母女都趕了出去。
楚念安一想起當年的事情眼底瀰漫淚意,雙目是充血憤恨的,她咬牙切齒道:“楚瓷,你把我們趕出去後,我們在京城活不下去,跟著一群難民南下而去,在通州的時候又下了一場雪,很冷很冷,冷到我想吸你的血吃你的肉,我娘大病一場,你知道嗎,我們沒有銀子,請不起好的大夫,又沒有親戚,所以……”
楚念安雙目通紅,眼底的恨意又深了幾分,“我娘死了,楚瓷,我娘死了,活生生病死的,我在醫館門前長跪一個時辰,抱著我娘冷掉的身軀,當時我就特別恨你,想自殺化成厲鬼找你索命!”
楚念安的眼淚掉下來,滾燙滾燙,她冷笑了兩聲,看著楚瓷略顯震驚的面容,繼續道:“處理了我孃的事後我繼續留在通州,那個時候已經是三月底了,天氣暖了很多,我也沒那麼難熬了,可是那時候各地天災,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因而在一些小地方發生很多搶劫案,自然,你身在王府是不知道外頭那些狀況,各地的官員呈上京城的奏摺也不會如實以報,楚瓷,你活得太好了,我真想無時無刻殺了你,不殺你我也要把你扔到那些窮困地區被當地暴民侮辱了才好!”
“你瘋了!”楚瓷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覺得楚念安已經不是她記憶中那個女孩了,她變得像一匹狼,隨時都會發瘋咬死所有人,跟她講道理是不行的,所以她兇狠道:“楚念安,你聽著,我不管你從哪裡知道我和陶允良的事情,一旦你敢觸犯我,我必會不惜代價讓你百倍償還!記住,你是一頭狼,可你眼前的我不是一隻病貓,我會撕碎你,渣片都不留!”
楚念安冷冷瞪著她,不屑一顧,“下地獄的人是你,楚瓷!”
“別說大話,你是怎麼認識陶允良的?”
楚瓷必須搞清楚這件事,楚念安提起陶允良讓她覺得心裡很不安,楚念安似乎掌握了許多不利於她的訊息,這對她來說很危險,所以她必須知道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楚念安冷笑:“多虧你啊姐姐,你不是出賣了陶允良,才讓他在南下逃亡的時候遇上我!”
事實上,是陶允良救了餓暈在路邊的她,以前的她生在郡王府並不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直到自己親身經歷了,才曉得這幾年百姓的生活有多困難,而一些小地方往往盜賊猖獗,官府睜隻眼閉隻眼,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恰好那個時候陶氏在各個地方均有活動,百姓更是有苦沒處說。
楚念安在柳姨娘去世之後幾次遭到暴民侵擾,餓得前胸貼後背,為此和難民搶過樹皮啃,她心裡屈辱而憤恨,可最多的還是胸腔裡衝起的一股不甘,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這麼狼狽過了,不甘心楚瓷在景王府過得如同神妃舒適,所以她拼命讓自己如野草一樣活下去,即便活得跟條狗一樣她也要活下去,為自己和她去世的母親爭回一口氣!
最後實在不行餓倒在街上的時候,一輛青帘馬車經過,馬車裡面的人透過車窗看了她一眼,無心無情的一眼,可她突然心生一股希冀,很奇怪的一種的感覺,許是生存的慾望讓她不管不顧伸出雙手抓住了馬車的車輪,掙扎著,盯住車子裡面的人。
馬車伕下車正欲拉開她,她反手死死扯住對方的衣袖,拼著一口氣一字一句咬牙道:“救,救我……我要……活,我要……殺了,殺了,楚,瓷……”
她的眼淚流出來,憑著本能說出她心裡最強烈的慾望,馬車伕愣了一下,因為他清楚聽到了“楚瓷”二字,他是陶允良的親信,知道陶允良痴迷於景王府的王妃楚瓷,因而猶豫了一下反身稟報給了陶允良。
一身黑衣肅穆冰冷的陶允良愣了一下,讓他把那個女子帶到車裡。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