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可得意的,他們稀罕你,只因為你是男孩!”陳大鳳抬了抬下巴,不以為然的說。
陳慕西聳聳肩說,“我從沒覺得有什麼的得意的!所以,你拾覺得他們重男輕女想要男孩,錯就是在我嘍?你自以為是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覺得我根本不值一提,心底裡卻又妒忌著我,看不得我過得好一點了?”
說完搖搖頭說道,“我一直覺得你是有點偏激,可你要是這樣的人話,那我就真的要討厭你了。
就算你是女孩又怎麼了,女人能頂半邊天這句話說了十幾年,五八年開始動員家庭婦女開始走出家庭,走向社會,成為靠自己能力工作的勞動者。
社會在一點點的變化著,雖然不能一下子改變人們重男輕女的局面,可是你現在在這抱怨又有什麼用,人們根本不會同情弱者的境遇,只有成功者的聲音才會有人想聽。如果你不滿的話,就該拿出勇氣來,不退縮的,去做出些成績,只有越來越多的女孩在社會各界成為中流砥柱,局面才會變得不一樣,光抱怨是沒有一點用的。
現在的局面,不是某一個人的錯,這是歲月演變的結果,以前的生產力的低下,男女體質不同,勞動力決定了地位。”
說這麼一長串話,陳慕西長長舒了一口氣,擺擺手說,“你可以放心,就算我去上山下鄉,也不會去你家的。”
兩人這麼爭執了一通,也沒了什麼好氣氛,陳慕西看陳大鳳沒有說話,就提出去看電影,進電影院裡邊黑暗一片,兩人既不用看到對方,也不用說話,省得互看不順眼。
看完電影,從電影院出來後,兩人一路無話的回了家。
吃過晚飯,一家人和來串門的鄰居坐在院子裡納涼聊了一會兒天,讓一個兒女雙全的老人把新房的床鋪好後,晚上就由陳慕西和陳小北壓床,兄弟三個睡在新床上。
第二天,陳強東頭髮梳的溜順,騎著家裡新買的“永久”牌腳踏車,去楊靜家接親。楊靜就坐在車後座上,穿著一身新做的衣服,一路晃呀晃,在鞭炮聲中,進了陳家的家門。
正值中午,又是暑假,新房裡早就聚了許多大人、小孩,事先買的瓜子、糖果都拿了出來,在小孩子們的搶糖果的笑鬧中,婚禮差不多也算是拉下了帷幕。
此時結婚,都是鄰居熟識的人們過來吃兩顆喜糖,磕些瓜子,道過恭喜,湊了份子錢,誇幾句新娘子漂亮,笑鬧一陣也就走了。每家的糧票都不夠自家吃,飯店的餐食也是要糧票的,是以結婚也不辦什麼酒席,都是過來喝口茶水、吃點水果、吸根菸熱鬧熱鬧而已。
中午招待陳巖、陳建新、陳大鳳以及幾個幫忙的人吃過飯,等陳建新三人要走時,王淑英又拿出事先留的糖果、瓜子還有點心等物,讓陳建新他們帶著回家。
等家裡恢復了安靜,因陳強東結婚,下午不用上班的陳建翎和王淑英才長舒了一口氣。
“東東要是在家多好,說不定明年就能給咱們添個胖孫子了。”王淑英對陳建翎說道。
陳建翎捏了捏眉心,往外邊看了看,聽到新房裡鬧哄哄的,像是在玩打牌,就說,“小北才多大,你就急著要孫子了,現在能不能顧好這幾個孩子還都不一定呢。”
多年的夫妻,王淑英立馬就聽出陳建翎話裡的不同意味來,忙轉過頭,看著陳建翎問,“怎麼這麼說?我記得看到你和唐晉湊在一塊嘀嘀咕咕的,是不是他從廠長那聽說什麼了?”
陳建翎對自己沒說事情,王淑英就這麼精準的發現事情的起源,毫不意外,點了點頭,說,“唐晉說,有個新政策,咱們慕西、楠楠還有小北上不了高中了,可能只能去插隊,規定家裡只能留一個孩子。”
“什麼?”王淑英一驚,隨即就急聲道,“怎麼突然要這樣了?”
陳建翎搖搖頭,說,“這個已經不重要了!我在想該怎麼辦呢,東東以後畢業了要是能留在省城,剩下的慕西他們幾個還能留家一個,最好能讓他們在附近的農場、村子裡插隊,離的也近些。”
王淑英嘆了口氣,說道,“你年輕的時候恨不得跑到天邊那麼遠,現在開始擔心孩子們離的遠了?”
陳建翎無奈的道,“是啊,看來我真是老了。等過幾天問問慕西吧,看他怎麼想的,這開學他就不用上學去了。”
“慕西才多大,能有什麼主意,還是要咱們拿主意。”王淑英不贊同的說。
“那是你不知道,他做的事,可不是個沒主見、沒膽量的小孩子。”想起前段時間晚上無意看到的一幕,陳建翎站起了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