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發出一聲哀嚎,直接滾進被窩當中,開始各種打滾。
小元元倒是信心十足,相當肯定“哥哥去打壞人了,哥哥打倒了壞人就回家。”
小寶生作為一個合格的小跟班,相當配合地用力點頭。
哥哥最厲害了,哥哥跟姐姐一塊兒打倒壞人。
結果林蕊在床上滾的更厲害了。
鄭大夫嫌棄她鬧騰,拍了兩下她的屁股,低聲呵斥“好好帶弟弟妹妹睡覺,不許折騰。”
她心事重重的走到了院子中。
孩子還在外頭不知安危,當嬢嬢的人又怎麼可能安心的下來。
鄉招待所的圍牆外有持槍武警巡邏,街上靜悄悄的不見人影。
因為白天的暴行,街上巡邏的武警明顯增多了。
不幾時,鄭大夫就能聽到皮鞋踏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在這靜悄悄的夜色中,分外清晰。
伊力哈木江父母住的遠,家中只有妻子跟年幼的孩子。
他剛做完手術,從閻王爺手底下搶回命來。
林建明他們擔心婦孺照應不過來重傷的病人,又害怕那夥暴徒其他的成員會追著不肯放過伊力哈木江;三人商量了下,都留在醫院幫忙,好歹還能倒班。
鄭大夫心裡頭空落落的,丈夫不在,她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門發出嘎吱一聲響,鄭大夫趕緊回頭,認出貝拉,她繃緊的脊背才鬆弛下來。
“早點兒休息吧,明天你還有一堆事要忙。”
貝拉搖搖頭“沒事,我跟你坐一會兒吧。”
她坐在鄭大夫旁邊的藤椅上,開口安慰道,“這倆孩子都很聰明,冷靜又機智,不會出什麼事的。”
鄭大夫苦笑“再聰明也是孩子,這要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無苦跟葉珍珍連父母親人都沒有。
“多可憐啊,從小就沒爺孃,孤零零的。”鄭大夫自言自語,“要是爹媽在,不知道該多擔心呢。”
她話一出口,突然間意識到不妥,趕緊往回找補,“我不是說你呀。”
貝拉搖搖頭,神色悵然“沒事。其實我……”
門“嘎吱”一聲,又響了。
蘇木手上拿著花露水出來“嬢嬢,你噴點兒吧,蚊子多。”
他目光掃到貝拉,走到門口的腳步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
鄭大夫趕緊起身,嘴裡頭嘟囔著“我去看看蕊蕊,別睡沒個睡相,把元元給蹬下床了。”
蘇木也立刻側過身“大姐帶著元元跟寶生呢,沒事的。”
說話的時候,他腳步往回走。
貝拉情急之下喊出聲來“蘇木——”
少年身形一滯,抓著花露水瓶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緊。
燈光下,那隻齜出的骨節都泛著白。
鄭大夫拍了拍蘇木的肩膀,示意少年過去。
孩子無辜,可是母親也是受害者啊。
蘇木抿了下嘴唇,攥緊了手上的花露水,慢慢走向貝拉。
血紅的月亮下,他伸出手“你抹點花露水吧。”
貝拉侷促地“嗯”了一聲,接過花露水噴在自己的脖子和胳膊上。
她遞還花露水的時候,下意識開口“那個,我……”
院子門發出哐噹一聲響,無苦跟個小炮彈似的衝進屋來。
一見蘇木,他就委屈地瓢嘴“師兄,我餓死了。”
他能夠一路堅持著跑回來沒半路暈過去,他都覺得是個奇蹟。
蘇木哪裡還顧得上接花露水,趕緊雙手抓著無苦的肩膀“到底怎麼回事啊?”
小和尚還沒來得及回答,裡屋衝出個人來。
蓬頭垢面的林蕊急吼吼地跳出屋子,一把扯著無苦的胳膊“你個死孩子跑哪兒去了?”
鄭大夫從屋裡頭出來,看著女兒光腳就滿地跑,也顧不上再罵她,只盯著無苦“可有哪裡受傷了?叫嬢嬢瞧瞧。”
葉珍珍跟在後面進院子,言簡意賅“沒事,給他一碗清燉牛蹄就好。”
去的路上,他看到人家的牛蹄攤子就走不動腳,本來打算解決完問題再回頭吃的。
結果今兒出了事,天黑之後就沒人出攤,於是回來的路上就聽他抱怨個不停。
孫澤一瘸一拐地走進來,不耐煩地打發小和尚“隨便吃點餅乾就是了,大晚上的,誰給你燉牛蹄去?”
鄭大夫不贊同“嬢嬢給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