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擺擺手“我明年就初中畢業了。”
盧定安端正了顏色“蕊蕊,還是要上學的。雖然現在整個環境都浮躁,停薪留職的,急著下海的,掙快錢的人不少,但是沒有足夠的知識底蘊作為支撐,他們很容易成為浪潮下的犧牲品。”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什麼時候都能扯到宏觀上。
林蕊趕緊強調主題“實踐出真知。□□教導我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要調研鄉鎮企業發展,還不如自己先嚐試如何掙錢。這樣一來,才能有針對性地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盧定安將來可是要當大佬的人,哪有這麼好忽悠。
他正色道“蕊蕊,做生意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市場經濟,有人賺錢就有人虧錢。”
林蕊不以為意“計劃經濟照樣也能虧死一堆人。這就好比鵝吃草,吃進嘴裡頭的,才知道好不好。”
她隨手一指路邊搖搖擺擺排成隊的大白鵝,“你看,搶在前頭的鵝就能吃到草,好不好吃也只有它知道。像後面的這些,撐死了也只能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不知道是不是鄭家村的鵝跟狗一樣,都認生;還是林蕊擅自對它們評頭論足惹毛了鵝大爺;領頭的大白鵝腦袋轉過來,灰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盯上了林蕊。
大事不妙。
別看白鵝脖頸頎長,貌似溫順優雅,文人墨客素來不吝溢美之詞。那是肯定是因為他們沒被鵝追過,人生不完整。
大鵝脖子一伸,長著嘴巴朝林蕊啄過來。
林蕊花容失色,拔腿就跑。
不是,鵝大哥,世界呼籲友愛,人畜和諧相處,這都是一場誤會。
是啊,學校都組織補課了,他們學校的老師這麼厲害,哪裡需要出去花冤枉錢啊!是啊,學校都組織補課了,他們學校的老師這麼厲害,哪裡需要出去花冤枉錢啊!是啊,學校都組織補課了,他們學校的老師這。
人群散開,邱老師也被保安勒令以後不許再到學校附近散發傳單。
林蕊坐在蘇木的腳踏車後面,恍恍惚惚。
這群人都是人精子,哪個是簡單角色呀。
丁子霖騎著車從旁邊經過,陳樂衝他吹了聲口哨“可以呀你,真人不露相。”
被誇獎的高中生一本正經“他們本來就做錯事情了嘛。”
同為班幹部,陳樂看著丁子霖,有種莫名的親切“嘿,兄弟,你怎麼想起來管狄老師的事情了?”
陳樂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著夜色中漸漸遠去的背影。
他知道林蕊胡說八道慣了,乾脆直接跳過人,只問蘇木“真的?”
林蕊下巴磕在少年的後背上,內心深處充滿了對涉案教師們的同情。
造孽哦,領導都是資本家,會榨乾最後一滴利用價值的那種。
不讓全校學生成績提高個10分,估計校長都不會給他們好臉。
蘇木感慨萬千“這禮拜六肯定就要動真章了。”
林蕊長吁短嘆“不容易哦,老師們打份工真不容易。”
她的腦袋瓜子突然間咯噔了一下,禮拜六,老師補課。
我勒個去,老師還能給誰補課?被補課的物件不就是他們嗎?
她雙休啊,她心心念念盼望了半個月的雙休!
她穿過來這麼久,才享受了幾次雙休啊!
林蕊咬牙切齒,丁子霖你給姐姐等著,竟然坑到姐姐頭上了,姐姐叫你好看!
正文 女人不易做
哪裡需要等到禮拜六。
第二天; 學校就雷厲風行的開始安排補課事宜。
小禮堂階梯教室還有實驗室都被動員了起來; 老師們按照自己教授課業門數,分別排班。
學生們則自己選擇基礎最薄弱的一門課; 奔波於教室間進行補習。
林蕊又有種迴歸初三時代的感覺。
盛夏天熱; 林家沒冰箱,豬肉擺一夜肯定會壞掉。
林母操刀剁肉餡,笑著招呼上門幫忙的鄰居“今晚大家夥兒敞開了吃,十斤五花肉必須統統消滅。”
照常理說,包餃子應該用豬後臀肉最合適,白的少紅的多; 調餡正好。
不過1988年的江州,糧油肉票都還沒退出市場,城市居民食用油按人頭供應。
大家肚裡沒油水,自然更歡迎肥瘦相間的五花肉; 最好咬一口滿嘴油的那種。
林家住的是典型的筒子樓,鋼鐵廠給已婚職工分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