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紀白覺得唐信離得自己有點太近了,趕緊將人推開一點,他有種壓抑窒息的感覺,說:“是我多管閒事了。”
“小白……”唐信現在蔫頭耷拉腦的,看起來像是一隻犯了錯的大型犬。
謝紀白的確剛才很生氣,甚至很害怕。他覺得自己偽裝的很好,他的心理測試每次都是滿分,別人只當他有潔癖而已。然而唐信卻忽然點破了這些,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一時間讓謝紀白感覺恐懼。
謝紀白說:“我們都有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固執的埋在心底,因為我們都知道,就算旁人知道了,也根本幫不上忙。是不是?”
唐信沒有說話。
謝紀白又說:“我的確幫不上忙,不過我也同樣不想做添亂的那個人。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和很多起兇案有關,而他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你和他牽扯上關係。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分裂我們大家的信任。很不巧的是,看起來他做的挺成功。”
唐信嘆了口氣,忽然笑了,說:“小白,你這招是以退為進嗎?”
謝紀白沒表態。
唐信說:“我投降了。”
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兩個人又坐了回去,面對面的。
唐信說:“我說謊了,我看到了他的臉……是一個我認識的人。”
唐信果然說了謊,甚至騙過了測謊儀。
謝紀白又想到了唐信忽然的表白,忍不住笑了笑。
唐信繼續說:“他把面具摘下來,我看到……他是我的老師,叫鄭宏先……”
鄭宏先!
果然是這個名字。
謝紀白沒有說話,沒有打斷他。
“但是。”唐信情緒稍微有點波動,說:“但是這不可能的,我的老師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在我十來歲的時候就死了,是我親眼看到的……”
唐信接到了一通簡訊,是一串陌生電話號碼。他幾乎不記得那串電話號碼了,然而只是片刻,讓他記起了很多帶著血色的記憶。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他老師曾經用過的手機號碼。
他知道鄭宏先已經死了,然而當時他太震驚了,根本沒有猶豫,就跑到了天台上,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那個男人摘下了面具,他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張臉。
唐信說,鄭宏先已經死了,他不只是親眼看到的,那個時候他還摸到了滾熱的鮮血,滿手都是,那種感覺,讓一個孩子覺得很可怕,不過更多的是震驚。
謝紀白聽唐信說著,忍不住身體就顫抖了起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滿手是血的樣子,那種噁心乾嘔的感覺又席捲而來了。
他實在挺不住,忽然站了起來,說:“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小白?”唐信追出去,問:“沒事吧?”
“沒事,老毛病了。”謝紀白說,“緩一緩就好了。”
謝紀白為了岔開話題,說:“你的老師會不會當時並沒有死掉,被人救了?”
“不可能……”唐信說。
謝紀白說:“如果你確認他死了,那你在害怕什麼呢?”
如果鄭宏先真的已經死了,那麼出現在唐信眼前的那個人就根本不可能是鄭宏先了,絕對是冒牌貨。
唐信一愣。
謝紀白說:“你當時吸入了麻醉藥,那種藥你應該比我清楚,不是立刻生效的,會有一定的短暫時間。而且,這種麻醉藥麻痺神經,是有致幻效果的。”
唐信是法醫,自然比謝紀白清楚的多,然而當他已經慌亂的時候,這些就都沒有顧上了。
他親眼看到的,或許並不是實情,這也許只是一個圈套。像謝紀白說的那樣,根本就是用來分裂他們的信任用的。
唐信說:“抱歉,是我太大意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了。”謝紀白說。
“孤男寡男!”
陳豔彩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忽然大叫一聲,把他們兩個都嚇了一跳,說:“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呢?”
唐信笑了笑,說:“聊天。”
“唐法醫,你又有精神頭了啊。”陳豔彩說。
唐信說:“是啊。”
陳豔彩笑嘻嘻的說:“那就好那就好,我以為你那麼快就萎了呢。”
唐信:“……”
謝紀白咳嗽了一聲,說:“別在門口這麼大聲的說奇怪的話。”
三個人一同進了辦公室,謝紀白向陳豔彩打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