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常有人閒著沒事做,嘉桐就叫了幾個八、九歲的小丫鬟踢毽子玩,她自己坐著看。
小丫頭們平常是玩慣了的,又知道公主今日不在府內,小娘子最是好脾氣的一個,所以都沒了顧忌,玩的很是高興,歡快的笑聲始終不斷。嘉桐那邊想不明白新康進宮去幹嘛,乾脆也就不想了,陪著小丫頭們一起歡呼笑鬧。
她正看得高興,目光一轉,就看見有人從前面走來,到門口跟守門的僕婦說了幾句話,不一時,那僕婦就腳步匆匆的進來,到階前叫了一邊做針線一邊看熱鬧的紫藤。
難道是有客人來了?今日爹爹休沐,一早就帶了阿棠出門訪友,阿孃又進宮了,只剩嘉桐在家,估計是來了什麼女客,前面不好處置,這才來尋她的吧。
嘉桐正思忖著,紫藤已匆匆上樓,到她跟前稟道:“小娘子,聖人來了,聽說公主和太傅不在,不叫驚動長史,說見見您就好。”
……這傢伙來的可真巧!嘉桐一邊暗自腹誹,一邊起身問道:“聖人現在何處?”
“在正廳奉茶。”
嘉桐想了想,在正廳也好,名正言順,就先回房去換了一身見客的衣裳,然後才帶著人往外走,誰料她剛出了自己院子,又有侍女匆匆趕來回稟。
“小娘子,聖人說廳裡悶,已經進了垂花門,在翠薇園等您。”
這傢伙倒是賓至如歸,完全把這裡當他自己家了,嘉桐只得加快腳步去了翠薇園。
翠薇園在公主府西面偏北,園內多植翠竹芭蕉,搭建有戲臺、花廳,是新康宴請女客的地方。而嘉桐所居的棲雲樓恰在府中東北,她到翠薇園去就等於要橫穿公主府,所以等嘉桐匆匆進了翠薇園的時候,已經有點微喘了。
時已初夏,翠薇園內一片醉人的綠,有和暖的風從竹林間吹來,將嘉桐身上的燥熱吹散了一些,她放慢腳步,漸漸喘勻了氣,然後順著碎石鋪就的小路到了花廳門口。
青瓦紅牆的三間軒敞花廳,此刻門窗洞開,嘉桐拾階而上,很快就看見了那個紫袍少年。
少年負手而立,側面對著門口,似乎正透過東向的窗子在觀賞窗外的景色。他今日戴了一頂玄色紗帽,身上的紫袍繪著團花紋路,腰間束著青玉帶,還配了一把鑲寶石的寶劍,少有的英武打扮。
“阿喬,你來了。”在嘉桐打量的時候,楊劭已經發現了她的到來,正轉過身笑望著她。
嘉桐就也笑著上前行禮問好,“聖人怎麼自己來了?”
楊劭臉上笑意一凝,嘴唇微微抿起,有點不高興的說:“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叫我什麼呢?”
彆扭少年又彆扭上了,嘉桐好脾氣的改口:“表哥怎麼自己出宮了?”
楊劭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他負手轉身,到一邊的椅上坐下,哼道:“怎麼是自己了?身後跟了足足幾十人!”
“嘿嘿,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嘉桐早習慣他這樣了,知道越是這時候越不能跟他講君臣之禮,就走過去在他身旁椅子上坐下,續道,“我是想著表哥平日都跟凌四哥共同進出,今日只你自己來,有些稀奇而已。”
誰料不提凌軒志還好,一提他,楊劭臉色更冷了一些:“有什麼稀奇?他有他的事要做,我有我的事忙,你若是想見他,單叫他來便是。”
……這孩子抽什麼風?!嘉桐瞪著楊劭看了半晌,一時無話可答。
反而是楊劭看她這樣,心軟了下來,低聲道:“你這些日子都忙什麼呢?也不進宮去,想找你說句話都難。”偏他上門來找她,她還先問凌軒志,怎不叫楊劭鬱結!
嘉桐心說你宮裡熱熱鬧鬧選皇后呢,我去湊什麼熱鬧啊!不過她看楊劭今日格外彆扭,便沒有提,只說:“這不是要到我生辰了麼?我請了幾個小娘子,打算生辰那日去驪山玩,順便住幾日,這些日子都在忙著這事。”
“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如意怎麼樣?喜歡嗎?”楊劭臉色終於回暖,看著嘉桐問道。
嘉桐笑的特別坦蕩:“喜歡啊!這樣好的玉不多見呢!難得兩隻如意幾乎一模一樣,是一塊玉做成的吧?”
眼見嘉桐笑容真誠,那喜歡之意也是真真切切的,楊劭便也跟著高興起來,回道:“是一塊玉,當初工匠們說要做一個玉枕,我瞧著可惜,做玉枕也有些小,還不如干脆剖開做一對如意。其實兩隻不一樣的,其中一隻在尾端有一抹天生成的雲紋,你發現了嗎?”
“是麼?我還把兩隻放在一起仔仔細細看了呢!卻沒發現尾端有何不同,等我回去再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