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回他帶兵打突厥一去半年,她和魏丞還從沒分開過這麼久。與她而言,每日的生活裡有魏丞這麼一個人,是她的習慣。這段日子突然少了這麼個習慣,還真挺不自在的。
尤其再想想太后的長樂宮裡住了個心悅於他的萊陽縣主,蘇瑜這心裡就更是七上八下了。
他雖信誓旦旦說不納妃,可如今她不在身邊,萬一太皇太后暗中撮合怎麼辦。魏丞是個孝順的,必不會忤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
這幾日,她越想這事便心中越不安寧。
如今魏丞說要過來,蘇瑜自然是激動萬分的。她想看見她,想知道他近來好不好,更想知道長樂宮裡那位萊陽縣主,他可曾起過什麼心思。
拿著話本子翻了翻,蘇瑜也覺得看不進去,乾脆鑽進被窩裡躺下來,腦子裡左想右想,尋思著魏丞哥身份貴重,必然不好太早過來見她,只能到晚上天黑了偷偷潛進來。
然後又透過半掩的窗子看看外面的夜色,嘆息一聲,也不知道他現在起身出宮了沒有。
……
然而,直到屋子裡燃著的蠟燭燒了一半兒,卻仍是不見他的身影。
蘇瑜激動的心情逐漸轉化為失落,又等了片刻,看那蠟淚滴答著流淌,心裡漸漸不是滋味兒起來。
她突然在想,白日字條裡話的莫不是他拿她尋開心的吧?畢竟是一朝天子,想來魏丞也做不出什麼晚上偷偷跑來見她的事情。
若是如此,她可就真真被他給擺了一道,這也太可惡了些!
她也真是話本子看多了,居然會信以為真。
蘇瑜越想越覺得是魏丞在騙她,心情也就越發糟糕。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後索性吹滅了房中燭火,蒙著被子呼呼大睡,不再等他了。
然心裡還是存了小小的期許的,萬一他真的來了呢?
這個夜晚,就在蘇瑜糾結複雜的心緒下一點點往前推進,直到後來,她徹底斷了念想,閉目入了夢鄉。
次日醒來,明媚的光線順著窗子灑進來,她揉揉眼睛,抬眸在屋內逡巡片刻,眸色黯淡幾分,心裡嗔罵兩聲,坐起來喊了人進來。
蟬衣端了水進來,面上含笑:“姑娘醒了,昨晚上睡得可好?”
提到昨晚蘇瑜便不痛快,又不好跟蟬衣說,只能隨便訕笑著應付過去。
蟬衣看著她面色,打量一會兒,眉宇間似有憂慮:“姑娘怎麼有黑眼圈了,莫非昨夜沒說睡好?可是哪裡不舒服?”
蘇瑜不想提這事,只推說做了噩夢,隨便糊弄過去,對著蟬衣道:“我肚子有些餓,幫我梳妝吧。”
蟬衣這才不再多問,扶她去妝奩前坐下。
——
御書房內,魏丞命人找到劫獄的賊人,處置之後,天已經大亮了。
當初他下令處置賈氏族人,不想竟有漏網之魚,昨夜潛入大理寺打算救走魏彥以圖日後,幸好大理寺死牢堅不可破,這才使得那賊人失了手。
只不過經此一事,魏丞也算得了警醒,命人將魏彥嚴加看守,再不給有心之人得一點機會。
大理寺卿和沈敬隋等人離開,得了空閒,魏丞方才長舒一口氣。不經意側目,瞧見大殿之內陽光斜照,外面還有鳥兒啾鳴,他舉著胳膊抻懶腰的動作一滯,面色倏然變化:壞了,昨晚上弄弄還在等他呢!
他這下有點坐不住了,當即站起身來,連龍袍也顧不得換上,急匆匆就往外面走。
青楓見勢不對,慌忙跟上,一邊詢問:“陛下這是要去何處?”
“擺駕,朕去平南侯府!”
第90章
青楓一聽; 匆忙緊跟其上,猶豫再三小聲勸慰道:“陛下; 這大清早的,陛下此時去平南侯府可有緣由?若是沒有,只為了見蘇三姑娘,這傳出去似乎不大妥當,被諫議大夫知曉了免不了在陛下耳邊嘮叨。”
諫議大夫徐勵; 為人忠正耿直; 魏丞即位後被封為諫議大夫; 平日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進言勸諫; 很是對得起自己的官位。魏丞念他一片赤誠之心,又全是為了江山社稷考慮; 偶爾也會容忍他的逆耳忠言。
聽青楓提及此人; 魏丞的步子略微頓了頓; 旋即又繼續往前走; 並不理會青楓的提醒。
青楓知道,他家主子只怕如今是鐵了心要見姑娘的; 不好阻攔; 少不得應承著命人去準備馬車。
魏丞聽了卻道:“不必,朕快馬而去。”
青楓大為不解; 看著魏丞很是急切的闊步而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