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3 / 4)

從蘇瑜記事起,從未見老夫人對母親有過一個笑臉兒。

三年前母親去上香,熟料馬兒突然受驚,整個馬車滾落山崖下落不明。父親得此訊息前去崖下尋人,也再無音訊。

所有人都說蘇瑜的父母被山下的狼給吃了,老夫人更是恨極了俞氏,說她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故而這些年,她每每看到蘇瑜就板著一張臉,便好似這個孫女兒欠了她似的。

這兩年哥哥爭氣,為侯府爭得了不少榮光,侯府的人倒是待她們兄妹好了些。可那些個虛偽的好意,蘇瑜才不會放在心上的。

便如現在,邊關剛出了點兒事,祖母和大伯母跟她說話的語氣就又變回原來那樣了呢。

不過祖母待她好不好的,蘇瑜也是真的不在意。她不拿自己當孫女兒,自己也從來沒想過日後孝敬她這個祖母,如此也就兩清了。

在蘇瑜心裡,這輩子便只剩一個親人,那就是她的哥哥。

思索的功夫,她已經將碗裡的雪梨羹喝完了。

把空碗遞給蟬衣,蘇瑜依舊面色平靜,似乎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哥哥不在也沒關係,縱然我自己一個人在這侯府裡,也不會任由她們欺負的。”

蟬衣想想覺得也對,她家姑娘可不是受氣的性子,若老夫人和夫人真來硬的,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

晚上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張嬤嬤來到了邀月閣。

蘇瑜在閣樓上的欄杆前俯視著她,並未讓她上樓的意思,只攏了攏自己的狐裘圍領:“張嬤嬤怎麼來我這裡了,倒是稀客。”

張嬤嬤是個嬌痩的婦人,約莫四十歲上下,身材纖細窈窕的倒是好看,然那一張臉就不怎麼討人喜歡了。顴骨突出,額頭狹窄,小眼兒似乎總是眯著,不把人瞧在眼裡的樣子,一臉刻薄相。

她是府上的老人了,許是跟著老夫人時日久,倚老賣老慣了,平日總端著架子,傲的不行。

因知道蘇瑜不得老夫人喜愛,如今她也就不給什麼笑臉,只勉強屈了屈膝:“三姑娘,我這裡有老夫人的吩咐,您還是下來回話以示尊敬的好。”

蘇瑜倚在欄杆上沒動,慵懶地道:“我這剛睡醒的,身子軟得很,一時也懶得動彈,嬤嬤有什麼話兒只管說便是了。”

張嬤嬤站著不動,一句話也不說,高傲地仰著下巴,明顯是在等蘇瑜下樓來。

蘇瑜本就看她不慣,自不會吃她這一套。見此她捂嘴打了個哈欠:“好睏吶,嬤嬤如果沒什麼要緊事,我這便回去歇著了。”

“三姑娘!”見她要走,張嬤嬤忙大喊一聲。

蘇瑜停下來,回過頭來笑看她:“瞧瞧,嬤嬤有話你早說就是了嘛。”

張嬤嬤目光瞥了眼身後下人手裡的托盤,語氣依然不善:“這老夫人說了,三姑娘今日驕橫,毫無女兒家的半點端莊,罰您抄寫《女戒》二十遍。這不,奴婢連書和宣紙一併給您送來了。”

蘇瑜目光掃向她身後那個端著托盤的丫鬟:“知道了,擱那兒吧。”

張嬤嬤卻不罷休,腰桿兒挺得筆直:“老夫人說了,三姑娘今夜就得抄完,否則夜裡不得睡覺。奴婢還要留下來監管三姑娘呢,姑娘還是現在下來抄吧,這燈奴婢也準備好了。”

張嬤嬤說著,從後面一個丫鬟的手裡接過燈籠,放在旁邊的圓石桌上,自己則是筆直地候在一旁,對著蘇瑜用手比了比旁邊的石凳。

那架勢,便是要讓蘇瑜坐在這院子裡抄寫《女戒》了。

葭月仲冬,正是天寒地凍之時,如今又入了夜,自是越發寒涼。

見此,蘇瑜後面的忍冬都跟著變了臉色。

如果這真是老夫人的意思,那這心也是真夠硬的。對著府裡其餘的姑娘,都是可了勁兒地疼愛,偏就對她家姑娘狠心。

蘇瑜雙目微微眯著,衝張嬤嬤勾了勾唇:“我讓你把書和宣紙擱下自行離開,可是給你很大的面子了。”

張嬤嬤也不畏懼:“那就請三姑娘再多給奴婢一些薄面吧。”

蘇瑜險些冷笑出聲,突然轉身進屋,很快拿了彈弓出來。

“姑娘……”忍冬似乎想說什麼,卻被蘇瑜抬手攔下。這張嬤嬤今日有意跟她過不去,她如果就此妥協,接下來的日子只怕要被她們可了勁兒地磋磨。

這般想著,她將手上的彈弓舉起,瞄準石桌上的燈籠,選好角度“嗖”的一下彈了出去。

便見那彈丸順勢從閣樓上飛落而下,“啪”的一聲劈中燈罩,著了火的燈籠如天女散花一般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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