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沒有多久又來了。
不過也難怪彭地主把東西埋在這裡; 這邊溝多林深; 人煙罕至; 雜草成堆,沒有意外怎麼也不會有人發現他埋的東西的。
走過救陳家兄妹的地方,再往前走了大概有三百多米; 轉過一個高高的石塊,就到了所謂五道溝的地方。從這裡開始; 溝變得更加深邃,山石也更加陡峭。就連地下的土地,也是夾雜著大量石塊。
樊香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彭新生過來。黑夜裡; 他並沒有像平日裡那樣佝僂著身軀; 而是腰背挺直,顯得高大了不少。
周圍全是黑黢黢的樹木及山石; 樊香放心了許多; 不過還是等到彭新生到了跟前; 她才說:“其實放在這裡根本不會被人挖走,這麼偏的地方,就是崩山; 也會先崩外面的。你一定要把金子送給我,到底是為什麼?”
彭新生露出一個苦笑,“被你發現了。對不起,樊先進,我利用了你的同情心。不過我沒惡意,也不求別的,我只是想讓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能照顧小燕一些。”
他看樊香皺著眉頭要說話,又道:“不是我不照顧,但這些年的經歷,我覺得我的身體就像一個老機器。我盡力延長它的使用壽命,但不知道老天願意給我多少時限。
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它突然不動了,只留下小燕一個人太孤單。其實她會做飯會自己洗衣,我不敢求你多做什麼,只求你到時能看顧她兩眼,如果她快要餓死了給她一碗飯吃,別讓她真餓死就成。”
看彭新生一臉地緊張,生怕她說出拒絕的話,還寒冷的初春裡,他竟然臉上冒出了汗。原來親人就是這樣啊,費盡心思只為了親人能好過一點。
樊香是孤兒,前世沒有享受過這般的親情。對這個一心為孫女的老人,她無法生出惡感,有些心軟地說:“行,我答應你。”
“謝謝你,謝謝你!”彭新生語無倫次地說,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不知汗還是淚,我這就去挖箱子。
她有些好奇地問花朵兒,“你能知道東西埋在哪裡了嗎?”
“前邊那棵酸棗樹下一個,那塊像人形的大石頭下面一個。”
什麼,竟然有兩個?
樊香有些疑惑。看彭新生走向那棵酸棗樹,拿起鐵鍁開始挖起來。她想,樹下的是彭地主埋的,那塊石頭下面又是誰埋的?
或者兩份全是彭地主所埋,一份給她求她照顧彭小燕,一份他暗中留下給彭小燕,這樣更加保險。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如果兩份都是彭地主所埋,他不應該把東西埋得這麼近。這樣如果一份暴露,另一份豈非也不安全?
想了半天也沒答案,樊香只能不管那個被埋的東西,看彭地主這邊。
彭地主已挖了不淺的坑,挖到一米多深時,只聽咣噹一聲。之前因為挖到石塊已響了好多下,樊香並不在意。
卻見彭地主這次動作更輕了些,他把四周的土刨開後,裡面露出一個油紙包著的包裹。他扔掉鐵鍁,小心翼翼用手把包裹周圍的土刨開,又拿起鐵鍁把包在油紙外面的繩子砍斷。
油紙散了開來,露出了一個紫紅色的小木箱,上面還掛著一把精緻的金色小鎖。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鑰匙開啟了箱子,看了一眼合上後毫不留戀遞給了樊香,“其實這是我長輩埋下的,想著怕有一天萬一家道中落,能有一筆資金東山再起,現在能讓我家唯一的後代受些照顧,也不枉長輩的心意。”
樊香開啟看了眼,箱子有兩層,上面一層裡是更小的兩個箱子,一個裡面是些金子做的首飾,有項鍊有耳環有戒指,另一個裡面是兩副玉鐲及幾個玉質首飾,不過做得都很精巧。
下面一層則全是金磚,一塊有半斤重,一共三十塊。
這是一批不小的財產了,樊香沒想到彭地主這麼想得開,連眼都不眨一下全送給自己,只求能照顧到彭小燕。
她再次問:“你不後悔?這些財產畢竟是你長輩留著再起家用的。”
“死物哪有活人寶貴,人都沒了,再有錢財還有何用?只要你答應能偶爾照顧下小燕,送給你就是值得的。”
話是這麼說,可有多少人能像彭地主這樣,孤擲一注只為一個承諾呢?
可樊香自認不是那種絕情的人,“我答應你,我先保管著這些財產,將來這些東西能用的時候,我會還給你們一半,另一半就當是我保管費及照顧彭小燕的費用。”
彭新生吁了口氣,他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情況下賭一賭樊香的人品。這一堆死物,現在完全用不上,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