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醫建議走動,天兒也暖和了,到庭院裡走走也是好的。
這個念頭一起來,就按不下了,也沒必要按下,她便順從心意,吩咐往外面行去。
“娘娘,您……”
照張嬤嬤說,她現在只想主子待在屋裡,以免橫生枝節,但一時卻想不出個靠譜說法來阻止,她有些著急。
“嬤嬤,我就在正房前轉轉,也不出門,院子裡都是自己人,你莫要擔心。”
秦採藍端詳乳母幾眼,反倒關切道:“嬤嬤,我見你臉色有些難看,可是最近累著了?”
她很在意的這個忠心耿耿的乳母,這段時間以來,張嬤嬤可以說是嘔心瀝血,她見對方眼下青黑,臉色晦暗得厲害,忙吩咐丫鬟攙扶其回去歇息。
“嬤嬤,哥兒出生後,還得你多費心,你可不能先累壞了身子。”
見張嬤嬤不願意走,秦採藍立即補充一句,然後示意丫鬟趕緊扶人回去歇著。
一無所知的兩丫鬟盡職盡責,已經攙扶著人往外走了。
張嬤嬤進退兩難,她不想離開,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思百轉之下,她想著訊息渠道已被截斷了,主院僕役一無所知,主子不出門,確實無妨礙。
也好,她先回去想一下,今晚將院子的僕役清出去一部分後,明天該給主子怎樣的一個合理解釋。
“娘娘,你身子重,萬萬不能出院門,以免遭了那起子黑心肝的暗算。”
張嬤嬤回頭細細囑咐,秦採藍含笑點頭應了,目送前者出了門,才緩步往正房外行去。
她確實打算只稍稍活動,也很謹慎,站在廊下等待一下,命貼身丫鬟下去把地面再檢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才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緩步下了階梯,在陽光明媚的庭院裡踱步。
這般緩緩轉圈,呼吸著清新空氣時,秦採藍正心下大暢,不想,踱步至庭院一側某叢花樹邊時,她忽然聽見後面有人在低聲說著話。
“聽說,紀世子回來了,……”
突兀聽見這句話,秦採藍腳步不禁一滯。
無他,曾經一個姓紀男子在她心底烙下印記,即便對方戰死數年,亦不能忘卻,相反,倒因為現實中種種的不如意,這個印記還越烙越深。
京城姓紀的勳貴人家寥寥無幾,世子更是最多一家一個,剛巧,他也是世子。
秦採藍不禁側耳傾聽。
只聽見花樹那邊,立即有人截住話頭,“咦,他不是戰死沙場了嗎?”
沒錯,秦採藍時運不濟,由於陳王心腹刻意鬆手,甚至推了一把,英國公夫人姚氏的話已經順利遞進來了。
說話的是兩個灑掃小丫鬟,她們就是被冷處理的秦家陪房,家人都被姚氏攢在手心裡,即便清楚成功了也是個死,她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幹。
上值前接到命令,剛拎起掃帚過來,就看見王妃出來了。
二人選了個人高的花木叢,裝作一邊掃地一邊閒聊,窺見主子接近,就立即丟出訊息。
截話的那個小丫鬟,唯恐一句說不明白,還立即補了一句,“當時,我們娘娘,還哭了許久呢。”
說得這麼清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秦採藍身軀一顫,立即舉步湊近花叢另一邊,側耳認真聽著。
貼身丫鬟秋月同樣震驚,但她還謹記著自己的差事,一愣回神後,忙要出言呵斥後面兩個胡言亂語的小丫鬟。
知僕莫若主,秦採藍已回過頭來,冷冷掃了後面一群人一眼,眼神很嚴厲,只准確傳達了一個命令,就是立即退後,不許發出任何聲音。
她這個主子,一貫該狠是毫不手軟,這麼一下子,連同秋月的一行人立即噤了聲,垂首無聲往後退了一段。
秦採藍這才回過頭,抬手微微撥開茂盛的花葉,看兩個小丫鬟說話。
也不能說她不看重自己腹中骨肉,只能說,紀明錚已經成為她心中的一個執念,最美好卻最遺憾。
這個話題有魔力,她心亂如麻間,也察覺腹中胎兒沒異樣,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湊了上去。
至於那兩個小丫鬟是否真絲毫不察,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反正對話還在繼續的。
兩人背對花樹,一邊掃地,一邊閒聊,其中一個穿了件紅色比甲,她嘆息道:“誰說不是呢,當初朝廷邸報都說得明明白白,紀世子戰死沙場,連屍骨也撿不回來。”
“主子那時小定都下了,眼看要成婚了,不得已,夫人也只能另外選人相看了。”
後面就是英國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