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三囡不會看人眼色,只徑直蹦跳著顯擺道:“她還幫著把豬草都洗乾淨切的細細碎碎的,那動作叫一個麻利喲!哎喲,我不跟阿姐你說了,我要幫她生火煮豬草去!”
眼瞅著三囡跑了,周芸芸才長出了一口氣。倒不是她不願意承認葛姑娘很好,而是不管怎麼說,大伯孃都是長輩,要是葛姑娘還沒嫁進門來,就開罪了大伯孃,怎麼著都不可能是一件好事兒。
可惜的是,周芸芸顯然高興得太早點兒了。
葛姑娘是真的能幹,且幹活半點兒不惜力氣。時常是大清早的起身後,先往山上跑一趟,割個一大揹簍的豬草,幫著切得細細的,再索性開始煮,基本上等周家人醒轉過來時,豬草已經煮得差不多了。
之後,葛姑娘會跟著周家人一道兒下地幹活,她的速度奇快無比,基本上等同於周家大伯的三倍左右,而周家大伯本身就是整個老周家幹活最快的一位。
待到了近晌午時分,周芸芸會在家裡煮好飯菜,叫三囡幫著送過去。吃完飯,再幹個大半日,臨近傍晚了,旁人都歇息了,唯獨葛姑娘還會往山上去,這回卻不是打豬草了,而是砍柴。
可以說,從清晨睜眼到晚間闔眼,葛姑娘就沒個閒的時候。偏她自個兒幹得樂呵,周家這頭雖勸了幾句,可勸不動,也就不說了。
三囡對她二嫂子的好感度飆升後就再也跌不下來了。
要知道,如今周家阿奶是不養任何家禽牲口的,養豬的人是二伯孃,當然因著三囡也出借了一部分錢,她本人也要負責在二伯孃沒空的時候幫著打豬草幹活。因著既不怕髒也不怕累,且力氣又大,她一個人就能頂三四個壯勞力,沒兩日三囡的崇拜物件就從周家阿奶以及周芸芸變成了她未來的二嫂葛姑娘。
“我嫂子呃?我要二嫂,二嫂她去哪兒了?”
“二哥你咋不立馬把二嫂子娶回家呢?她那麼能幹,萬一被旁人搶走了咋辦?你上哪兒找這麼能幹的媳婦兒?”
“嫂子好啊,我二嫂太好了。要我說,二哥你就是命好,自個兒那麼沒用,討個媳婦兒卻那麼厲害……不對,該說是阿奶厲害,這媳婦兒是阿奶給你找的,才不是你自個兒能耐。你呀,就是運氣好!”
不說大房那頭聽得心煩意亂,就是被三囡死命誇讚的二河都頭疼不已。
按理說,自家媳婦兒跟妹子投緣是件好事兒,被妹子誇讚更是容易在婆家立足。可問題在於,三囡是誇讚了他媳婦兒沒錯,只是這話裡話外的一直都在貶低他,這又叫怎麼一回事兒?
以往的經驗告訴二河,就算對三囡有再多的不理解,還是不能直白的問出來,只因三囡以往就曾不止一次的拿話噎死過人。
可任誰在外頭出攤忙碌了一整天回家後,自個兒的親妹子卻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了嫂子這好、那好、哪哪兒都好,二哥你也好,運氣好……
反正二河很想揍三囡一頓。
結果,這還沒兩日,隔壁的楊柳村來人了。準確的說,就是大伯孃的孃家來人了。可惜,跟葛姑娘不同,他們家來人是叫周家幫著去春耕,理由是周家男丁多,再說老周家娶了倆王家閨女,於情於理也該幫襯一把。
這回,不單是大伯孃的臉綠了,周家阿奶更是把臉拉得老長,直言不諱的道:“那還真是不好意思,索性那個別娶了,這個你也領回家,咋樣?”
那個——跟週二山定期不日即將進門的王家姑娘。
這個——大伯孃本人。
周家阿奶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就把大伯孃嚇得臉色煞白涕淚橫流。
也許被退親還是能找到好人家的,可像大伯孃這般,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偏被男人養廢了,只會在窩裡橫的性子,怎麼嫁人?她眼瞅著就能當阿奶的人了,被休了就等著玩完罷!
王家那頭也沒想到周家會這麼決絕,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周家阿奶說話太噎人了,直接就將所有的路都給堵死了,竟是一點兒餘地都不留,弄得王家就算想找個臺階下,都愣是沒尋到合適的。
再看周家阿奶,撂下話後就徑直去幹活了,完全沒有顧及親家顏面的意思。
老周家眾人都不大理解周家阿奶這一反常態的舉止,畢竟先前周家阿奶就算偶爾流露出嫌棄至極的神情,在眾人的勸說下,也會順勢將事情揭過去的。如今看來,周家阿奶竟是一副說到做到的模樣,好似半點兒都不將兒媳、孫媳放在眼裡似的。
還真別說,周家阿奶就是這個意思。
這要是擱在先前,好歹都是下過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