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
那會兒,丁家還算是有錢,有兩畝水田,還有三五畝旱田。家中房舍、家禽皆有,且那會兒她兒子其實也有□□歲了,閨女更大,總的來說,日子雖難過,卻也不至於過不下去。
起碼比周家阿奶當時要好太多了,要知道阿爺走的時候,最小的姑姑還在襁褓之中。
然而,事實卻是丁寡婦自個兒把日子過的越來越糟。
“她不會做人,只想著要田要糧要兒要女,啥都想要,半點兒都不肯付出。那會兒,她大伯子家的二小子得了急症,也就他們家還有點兒餘錢餘糧,人家都跪在他家門口求了,可她死咬著不鬆口,只說要留著給她兒子娶媳婦兒的。結果那小子沒能熬過去,就這麼夭折了。她大伯子家恨死她了,再沒跟她說過一句話。要知道,在這以前,大家都瞅著她可憐,春耕秋收都會幫襯一把,後來誰樂意幫她。”
這只是其一,之後類似的事情也發生過好幾次,倒不是說這人有多壞良心,而是隻顧著自己。
周芸芸倒是覺得,興許就是她本身沒啥安全感,才非要捏著錢糧不放手,不然心頭不安。按說這種做法也沒礙著旁人,可問題是,你既不願意幫襯別人,別人會缺心眼的幫你嗎?
就像周芸芸剛穿來的那年冬日裡,村子裡倒了好些個房舍,周家大伯他們三兄弟帶著倆大的,不就天天往村子裡趕,幫著修了半個月的房舍。
過日子本來就是你幫我一把,我再回你一次。當然,若是完全冷漠也無妨,像周芸芸上輩子,啥都可以用錢解決,大家都如此,倒也習以為常了。
問題是,這招在這裡是行不通的!
周芸芸一面感概著一面暗暗將這事兒記在心頭,她得儘快熟悉這裡的風土人情,像上輩子那種在分租房裡住了好幾年,結果跟合租者一句話都沒說過的情況,如今是萬萬不能發生的。真要有這樣的事兒,她只會成為旁人口中的怪物。
這時,周家阿奶忽的腳步一頓,抬手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瞧我這腦子,差點兒把孟秀才給忘了。芸芸……罷了,回頭跟老大家的說一聲,她那麼寶貝三山子,合該給她找點兒事情做。”
周芸芸倒是聽明白了,不就是給先生送禮嗎?也對,逢年過節的提些東西去看望先生也是正理,更何況,周家先前有仨小子在孟秀才手底下,雖說如今那倆跑了,可於情於理也該去好好謝謝人家,好歹這倆都會認字算錯了,是該好好感謝一番。
當下,周芸芸便提議叫三河和大金也一併去。
聽她這麼一說,周家阿奶倒是驚訝了:“我還道好乖乖你不通人情世故,這不是挺懂的嗎?是該這樣,禮數不能少。”
莫名得了誇獎,周芸芸卻並不因此感到驕傲。她能說她上輩子交際能力是沒問題的,但是完全不跟親戚往來嗎?尊師重道她明白,同事朋友相處的重要性她也明白,可例如親戚間或者鄰里間的關係,她卻是完全一頭霧水了。
等回到了家,周家阿奶親自從後頭糧倉里弄了一石細白麵和一石大米,又稱了五斤星星糖、五斤米花糖和一缽凍的跟石頭一樣硬實的湯圓,想了想再添了一揹簍的炭,都歸整好後,擱在了堂屋裡。
待晚間,周家眾人歸來後,阿奶就宣佈了這事兒。只叫次日他們起得早一些,先將東西給孟秀才送去,再去鎮上出攤。除此之外,周家阿奶還說了佃農的事兒,張里長幫著安排了七十來畝,周家族人這邊差不多能有個二十畝,這麼一算,周家還有近三十畝的田產要自行耕種,到時候指不定要停兩日,或者輪換著出攤。
這些事兒,素來都是周家阿奶吩咐下去,其他人照做的,因此沒人有任何意見,倒是大伯孃在事後悄悄將周家阿奶拉到一旁,想要商量個事兒。
“阿孃,我是這麼想的,三河和大金都不學了,只我們家三山子還在唸書,你看是不是給補些甚麼?先前的紙筆太差了,左右如今這要出一份了,不若買點兒好的?還有那長衫……”
都不需要聽她那話說完,周家阿奶就已經心裡有數了,當下冷笑一聲,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想念就唸,不想念就回家。哪來的這些事兒?左右我只出這些,你要自個兒有錢,就是把金子貼臉上我也不管,不行就索性別唸了!”
“可我們家三山子不是老周家獨一份的讀書人嗎?”大伯孃登時急了,不花錢的時候不知道,一花錢才知曉這錢有多不經用。她一方面是真的想給三山子最好的一切,可她也是真的供不起。想著正好二房三房的那倆小子不念了,這就將錢省下來了嗎?既是省了錢,給三山子提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