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只好生唸書做學問就算是對我的孝順了。”大伯孃瞅了一眼兒子寫的字,雖說一個都不認識,可她就覺得這烏黑的大字咋看咋好。
只是回頭她就該犯愁了。
先前周家阿奶是按著人頭給的銀子,每人四兩,大房有六個人,也就一共是二十四兩。不過周家大伯非要自己藏著,說啥都不肯給她,倒是其他人,她費了番口舌都要了過來。
可惜錢這玩意兒禁看不禁花。
二十兩銀子看著是不少了,起碼大伯孃在此之前從未拿到手過。可真的花用起來,卻是一下子就沒了。青山鎮書局裡花了十兩,成衣鋪子花了一兩,被周大囡硬是討去了二兩,還有給她楊柳村孃家的二兩,最後則是前兩天她終於鬆口同意給孃家侄女多添二兩的聘禮。
零零總總加在一起,她如今手頭上只剩下了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能幹啥?擱在早些,她一準能說出個幾十樣東西來,可如今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
家裡不缺糧食不缺衣裳的結果就是,她再看不上那些小玩意兒了。可想買的讀書人東西卻是貴得要命,三兩銀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把三山子說的那個筆架子買回來。
除非……
當天晚間,大伯孃死纏爛打的非要周家大伯將他原先藏著的四兩銀子交出來。原本,周家大伯是不交的,可他本就沒啥耐心,被自家婆娘左一句銀子都是女人藏著的,有一句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再來一句二房都是給了弟妹的。
無奈之下,周家大伯繳械投降,大伯孃如願以償。
又添了四兩銀子,大伯孃一下子就有底氣了。第二日就開口跟周家阿奶說,她要去青山鎮買點兒東西。恰好周家阿奶已經跟張里長婆娘約好了,今個兒叫佃農來家裡,看看人品再定一下究竟哪個佃哪塊田。聽了這話後,直接擺了擺手叫她哪兒涼快待哪兒去,多餘的話一句話都沒有。
這要是擱在素日裡,大伯孃一準不樂意了。好在今個兒是個特例,她極是高興的出了門,還特地饒了一條道,免得被周大囡瞧見。
一切順利的出了村來到了鎮上,大伯孃熟門熟路的直奔上回來過的那家書局,一進門就抱怨上了。
“掌櫃的是嫌我窮還是咋的?上回我買了那麼多東西,為啥不告訴我還有筆架子這玩意兒?是不是你這兒沒有?”
書局掌櫃的愣了一下,好在事情才過去沒多久,加上像大伯孃這種沒腦子的肥羊還是極為少見的,只一瞬間他就想起來了,當下失笑道:“筆架子?有,是有,瞧我這腦子,上回竟是忘了提醒夫人了。這樣好了,為了給夫人賠不是,回頭我給算便宜點兒。”
儘管只是一句空話,大伯孃聽了倒是挺受用的,當即就嚷嚷著要看筆架子。
掌櫃的道:“筆架子有兩種,一種是擱在書案上掛毛筆用的,這種一般都是寫完了字,拿筆洗清洗乾淨後,才掛上去的。既好看,又實用,就是略有些佔地方。另一種就小巧多了,不過這是寫字中途擱筆用的,也有人圖方便直接擱在硯臺邊上,這是一種壞習慣,要是回頭在人前這麼做,指不定怎麼被人在背後說土包子呢。”
大伯孃心下一緊,當下細細看了過去。
的確是有兩種不同功用的筆架子,且就算是功用一樣,樣式也不盡相同,至於所用的木料更是多種多樣的。單說擱筆的筆架子,最簡易的也就是在一塊方形木頭上雕出了弧度再刷上一層漆,最繁複的卻是一套龍騰虎躍。
說真的,大伯孃一眼就相中了書局裡唯一的一套龍騰虎躍:“這要幾多錢?”
“這一套要四兩銀子,拆開單買的話,龍騰要三兩,虎躍要二兩。”掌櫃的樂呵呵的道,“當然要是夫人買的話,算成本價,整套算三兩銀子,單買龍騰二兩虎躍一兩,不賺你錢!”
但凡略微有腦子的人,就知曉掌櫃、小二這種人口中的成本價就是個客套話,畢竟筆架子這玩意兒,就算用料再好做工再精細,可這種小地方能出多好的東西?巴掌大的一個玩意兒,賣一兩還叫成本價?
可惜,大伯孃完全沒領悟到真相,只覺得太划算了,當下拍板道:“那我就要虎躍!對了,再來那個掛筆的架子,要這個紅漆的!”
“要不要再來張書案?這可是我去府城進的貨,跟府學的書案一模一樣。人家府城裡的秀才啊舉人啊,用的都是這一種,瞧這做工這用料,還格外的穩當,練起字來事半功倍。對了,還有竹製筆簾?就是這個,全都是用上好的青竹做的,上頭還染了四君子。筆簾就是用來將毛筆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