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一旦進了門,很少會提拉拔孃家的事兒,尤其在婆家過得好好的,可勁兒的想著孃家,萬一惹了嫌多划不來?倒是前兩年才嫁出來的周大囡,頗為惹眼。
其實,村裡好些人家都在後悔。
說真的,當年周大囡的名聲是不大好,畢竟她跑到外姓親戚家一住就是多半年的事情,在村裡並不算甚麼秘密。當然,他們也沒往別的方面想,只是覺得名聲有礙,外加周大囡素來以又懶又饞出名,以至於當時尋婆家略有些艱難。
可早知道周家有發財的一日,他們願意啊!不就是名聲受損嗎?鄉下人家哪裡講究那麼多了?別說僅僅是名聲甚麼的,小寡婦也多得是人家求娶,更別提周大囡出嫁時那是實打實的黃花大閨女。
雖說這事兒是晚了,可一想到周家還有倆閨女,村裡人這心裡都是熱騰騰的,回頭就往周家族親家裡逛,還跑到老丁家探口風。
周大囡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回她是真的不知曉發生了甚麼事兒,只因如今天氣熱了,她實在是懶得出門逛,加上前幾日三囡送了她十個大鵝蛋還有幫周芸芸給她捎過來的兩塊花布,她這兩日索性就待在屋裡做活計。
別看周大囡當姑娘時,樣樣活兒都拿不起,可如今嫁了都快兩年了,哪裡還有不會幹的活兒?哪怕老丁家並不曾刻意苛待她,可像洗衣做飯、縫補衣裳這種活兒,她不做誰來做?久而久之,她倒是練出了一手繡活兒,當然也僅僅是數量而已,精巧是談不上的。
這才剛趕出了一件夏衫,周大囡趕緊穿上對著水盆裡的倒影美了一番,還不等她做第二件,家裡就擠滿了來湊熱鬧打聽訊息的村裡人。
“啥?我孃家的妹子?”周大囡聽明白了來人的問話後,一臉的狐疑,“她們才多大?說親?那不是阿奶的事兒嘛,你找我有啥用?莫說我早就已經出嫁了,就算還沒出嫁,我能替妹子做主嗎?”
也許擱在旁人家裡,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惜老周家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他們是阿奶做主。
冷不丁的,周大囡想起了當初自己的親事,那會兒周家阿奶也給她說了一門親事,具體的她已經記不得了,可怎麼著也不會比老丁家差罷?說真的,在周大囡心目中,周家阿奶比她親孃靠譜太多了,阿奶看好的親事會差嗎?應該不會。
來打聽訊息的人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倒是沒讓周大囡往深處想太多,光應付那些人就夠她受了,偏她還不知曉發生了甚麼事兒,只一面隨口敷衍著一面在心底裡記著回頭再往老周家去一趟。
彼時的老周家別提有多熱鬧了。
雖說周家阿奶先前沒少往家裡搬東西,可那多半都是小件兒,像大件的床榻、桌椅、櫃子等等,卻是從未有過的。而這一回,周家阿奶似是發了狠心了,直接將她買下那院裡最好的家舍搬了過來,家裡人問起來就說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傻兒子送給她的,實話只對周芸芸提了提。
又因著周家阿奶是按著佈置閨房的心態,將一堆的家舍搬了過來,東西看著雖不少,卻沒怎麼重複的。
待喚人將家舍之類的都搬下來後,周家阿奶親自上陣,將周芸芸那屋來了個乾坤大挪移,之前擺在屋裡的東西都搬了出來,將上好的家舍一一歸類擺好,忙活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總算妥當了。
而搬出來的東西,小件兒還要的則仍放回去,大件兒的周家阿奶不想管,只叫周芸芸看著辦。
周芸芸能咋樣?其實她先前用的家舍也都是極好的,至少在村裡頭是排得上號的。當然,村裡的東西就算料子好,木匠做得也算細緻,那也沒法同府城裡的相提並論。周芸芸仔細瞅了瞅,大手一揮:“三囡,全歸你了!”
三囡一臉茫然,旋即乾脆利索的搖頭:“不要!”
這下輪到周芸芸傻眼了,她覺得她先前用的家舍也挺好的,至少結實耐用,且在她的記憶裡,三囡那屋雖然不差,可應該只有一個土炕罷?
周芸芸微微愣神之後,立馬奇道:“為啥不要?嫌棄這東西不好?”
“才不是,是我沒地方擺。”
“甚麼叫做你沒地方擺?”周芸芸完全傻眼了,別看周家阿奶素日裡偏心她,事實上週家每間屋子都是差不多的,頂多就是周芸芸住的那屋朝向比較好,裡頭的大小是完全一致的。
先前,周大囡還未出嫁時,倒是大囡和三囡擠在一屋裡,可早兩年三囡就一個人住一屋了。一個人住一大間屋子,裡頭又只有一個土炕,咋就沒地方擺了?
“阿姐你別不相信我呢,是真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