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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客當然是舒坦的,周家上下卻是有苦難言。
既豆腐皮、豆腐乾之後,周芸芸又教三奶奶鼓搗出了油豆腐。
這玩意兒可不得了,看著是不起眼,幹吃更是沒滋味,完全不像豆腐乾那般還能當想小零嘴兒吃。然而,一旦放到麻辣燙裡煮,那滋味別提多美味了,就是頭一次吃得悠著點兒,一口咬下去,滾燙的汁水能噴出老遠。幸好,多來幾回就習慣了,反正油豆腐一出來,就得到了周家所有人的歡喜,包括無肉不歡的三囡。
最重要的是,做油豆腐不需要太多成本,三奶奶家原就有豆腐,取新鮮豆腐切成適當的小塊,用油炸就成了,回頭再將油瀝出來,且這個油是可以反覆使用好多次的,平攤下來成本並不高。
就是這麼一來,隨著配菜越來越多,麻辣燙的滋味越來越正宗美味,可以預見的是,莫說這段時日了,怕是真得忙到過年去。
……年後完全可以接著忙。
這會兒,水田裡的事兒也已經慢慢洩露出去了,這個是沒法子遮掩的,畢竟誰也沒能耐往水田裡蓋個大罩子。唯一值得慶幸是,稻樁裡抽出稻穗這事兒太稀罕了,以至於就算有人發覺周家附近那兩畝水田裡偶爾會有魚兒遊過,誰也沒有往心裡去。
這會兒,周家小輩兒們想的是,等回頭還要秋收一回,忙完五畝水田的收割,再接著去出攤賣麻辣燙,以周家阿奶的性子,估計能叫他們直接擺到小年夜去。好在過年還是能歇口氣的,怕只怕元宵時,周芸芸又能折騰出事兒來。
可不是嗎?既然周芸芸能在端午節時折騰出五彩粽子來,誰能保證她不能在元宵節折騰出五彩元宵來?道理都是相通的!
旁人也就罷了,左右都被周家阿奶折騰到沒脾氣了,可二山和二河卻是忍不住將周芸芸喚到一邊,苦苦哀求她能消停一點兒。
周芸芸一臉的茫然:“稻樁里長出稻穗跟我有啥關係?哦,對了,是因著我鼓搗出了麻辣燙,才害得你們沒法立刻將稻樁拔光曬乾的。”
“不是不是,我們可沒這麼說!”二山都嚇死了,能發現再生稻那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就算只是湊巧,那也能應了那句天意如此,他咋敢在這上頭怪罪堂妹呢?
一旁的二河也忙不迭的道:“對啊,多收一季稻子當然是好事兒,到時候咱們全家一道兒下地,多辛苦幾日也就將稻子收上來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全家一道兒下地……
周芸芸格外憐憫的望著這倆堂哥,你倆要是知道咱們家如今根本就不是五畝水田,而是一百一十五畝水田時,還能這麼輕鬆的說出下地收割這種話嗎?
可惜,他倆都猜不透周芸芸在想些啥。
二山見周芸芸不像生氣的模樣,略鬆了一口氣,只道:“芸芸啊,你回頭想要啥,跟哥說,就算跑遍整個縣城,我倆也能給你捎回來。”
“你倆到底想幹啥?”周芸芸一臉“你倆鐵定有陰謀”的神情,心下卻開始琢磨,要不要讓這倆貨幫著去縣城尋一尋有沒有賣蔗糖的。找到新鮮甘蔗估計不太現實,不過蔗糖應該是有的,再不然甜菜也行,反正她如今已經受夠麥芽糖了。
“芸芸,哥求你個事兒,明年元宵節,你別做五彩元宵好不好?”二河也懶得賣關子了,他只想消停一點兒,順便讓他把媳婦兒給娶了。
結果,聽了他這話,周芸芸立馬兩眼放光:“對啊,我都忘了元宵這事兒了。不過,啥叫五彩元宵?這名兒不好聽。要我說,就該做鮮肉元宵、水果元宵。對了,還有幹吃湯圓!”
二山、二河:…………
不忍見這倆堂兄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周芸芸果斷的閃身走人。話說回來,這會兒才堪堪九月,這倆真不覺得提元宵太早了嗎?
這廂,周芸芸目送倆悲憤欲絕的堂兄繼續進屋幹活,那廂,三奶奶再度登門拜訪。
不得不說,三奶奶挑了個好時辰。因著連日秋雨,哪怕雨勢並不大,周家人也順勢待在家裡,當然不可能完全歇著,而是做魚丸、肉丸等等一堆的丸子。
天氣越涼快,這些東西就能放得越久,周芸芸也就能折騰出各種口味不一的丸子了。她還打算等得閒了自個兒做點兒魚凍,這回倒不是為了賣錢,而是給解饞。
言歸正傳,卻說三奶奶穿著蓑衣戴著斗笠,走進了周家院子,一眼就瞧見倚在灶間門口跟三囡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周芸芸,立馬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來:“芸芸,你阿奶呢?”
不等周芸芸開口,三囡就搶先答道:“在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