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過來了,又將手裡的點心袋子給了她,姐倆繼續一個去做點心一個去分點心了。
總的來說,倘若撇開吃酒的賓客只關注周家姐倆這個問題的話,三河的喜宴還算是挺順利的。主要是菜好料足,外加周芸芸還特地多烤了幾爐奶油餅乾,雖說分攤下來不過每人三五塊的,可得了餅乾的人都很開心,尤其是孩子們更是樂得跟什麼似的,畢竟這年頭就連過大年也別想這麼痛快的吃糕點糖果。
等喜宴結束了,自有族裡人幫著將剩菜歸類分好,又將借來的桌子椅子都還了回去。這些事兒都有三奶奶操持著,她如今也算是族裡響噹噹的人物了,用周芸芸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全職保姆加新聞發言人,叫周家這頭省心了不少。
待一切都妥當後,周家阿奶又開始了例行發福利。
大人每個五兩銀子,包括今個兒剛入門的張氏。小孩子每個二兩銀子,包括還在襁褓裡的小不點兒們。周家其他人都已經習慣了,只接過銀子耐心的等著周家阿奶接下來的話,只張氏握著五兩的銀錠子一臉的茫然無措。
周家阿奶發言了:“這些日子累著你們了,還有三河家的,阿奶知道虧著你了,這不是家裡太忙亂了,一時沒顧得上嗎?本來是想給你扯布做衣裳的,想了想還是叫你自個兒去買吧,別委屈啊!”
張氏慌慌張張的起身,連著擺手說沒事兒,細細一看,她的眼圈還有些紅紅的,顯然是被感動了。
周家其他人:……裝!你繼續裝!這起碼也有兩年沒給家裡添東西了,也就是每年臘月裡收了祁家大少爺送的年禮會拿出來一些分掉,旁的時候不都是給錢叫自個兒買的嗎?
可惜,就算是周芸芸也僅僅是在心裡腹誹,並不會真的將心聲道出來。左右張氏已經進門了,周家阿奶又不是個能裝太久的人,想來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周家的真實情況了。
——然後就可以同流合汙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張氏比先前幾個兒媳婦兒融入得更快。一則她的孃家可以說是諸多外來媳婦兒裡頭最能耐的,二則她年歲小性子也好,三則她很快就懷孕了。
……
……
就在張氏懷孕後不久,周芸芸的出嫁之日也即將到來。
周家阿奶拿錢請人去府城裡請了位據說很厲害的大師挑的日子,三月二十一,聽說是黃道吉日,且極襯孟秀才和周芸芸的生辰。這不,提前一日,周家就要派人去鋪房了。
鋪房的事兒用不著周芸芸操心,事實上連嫁妝她都沒操心,所有的事情包括成親這日的喜宴喜糖等等,全都被周家阿奶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就連本該由新娘子本人親手縫製的嫁衣,也都由阿奶一手包辦了。
這也是沒法子,就周芸芸那繡活,折騰了這些年,也不過就是能縫個襪子、褒衣之類的,穿在裡頭還嫌硌得慌,要是穿在外頭還不把臉面給丟盡了?又考慮到嫁衣本就該由新娘子親手完成,周家阿奶特地叫周芸芸挑衣襬內側象徵性的縫了幾針,好歹也意思一下,其他的褲子、鞋子,還有紅蓋頭皆照著這個法子辦。
周家其他人瞧了這情形只道阿奶是真的疼惜周芸芸,唯獨三囡瞧著兩眼放光,歡快的蹦躂著說到時候也要學阿奶這一手。
阿奶這一手的意思是,全叫旁人做,自個兒繡兩針……
二伯孃被氣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就算三囡如今年歲也還不大,再晚個兩三年說親也無妨,看很明顯這丫頭心就不在繡活兒上頭,先前各種哄騙威脅都失敗了,如今連對策都有了,更是別妄想她能改了。也虧得閨女還能自個兒賺倆錢,要不然二伯孃得愁死!
且不提三囡,單說周芸芸這頭,她只管安心的當好自己的小新娘,旁的事兒皆拋之腦後,就彷彿一覺醒來,喜樂已然響起,花轎已在外頭。
早早的起身淨面梳妝,周芸芸就跟個提線木偶似的,由著周家阿奶特地請來的妝面師傅、梳頭娘子給自己梳妝打扮。好在三月裡天氣還是略有些冷的,即便畫了妝梳了頭,還穿上了厚厚的新娘子禮服,周芸芸也只是略有些疲憊,並不覺得有多熱。這要是不幸擱在六七月裡成親,卻生真的要了老命了。
然而,周芸芸還是小看了阿奶。
新娘子禮服是沒有問題的,妝容也是比較簡單的那種,畢竟周芸芸的年歲擺在這裡,天生的好相貌好膚質,壓根就不必畫大濃妝。可她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首飾。
鄉下地頭,從沒有人因著首飾問題犯愁過,只因即便是有錢人家,最多最多也就陪嫁一對銀丁香或者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