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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伯孃一個腿軟,好懸沒立刻回身走人,等緩過了這口氣以後,她恨恨的瞪向三囡:“你在說啥?我幹了啥你就叫你阿奶拿刀子?”
三囡嚎完了以後,面無表情的望著她:“阿奶說的,看到了你就提醒她拿刀子。”
“你你……二弟妹!”大伯孃氣得要命,可眼見一院子的人也不敢太過分了,尤其她知曉三囡比三山子更為受周家阿奶的重要。也因此,儘管氣得發瘋,她還是強行忍住了。
緊追著自家閨女出來的二伯孃卻是先驚後喜,忙不迭的衝到了她大嫂跟前,卻並不急著解釋方才那事兒,而是急急的道:“大嫂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就說三山子的親事不能叫我操持,我哪兒知道他跟誰過日子合適呢?這不,交給你才是最妥當的,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三囡在一旁癟了癟嘴,她可不覺得她大伯孃回來有啥好的。正這般想著,她只覺得背後一涼,旋即猛的回頭,就看到周家阿奶從後頭出來了,這會兒正站在堂屋廊下目光冰冷的望著院子裡……的大伯孃。
“阿孃,我去找我阿姐玩兒。”三囡果斷的抽身離開,雖說她格外的崇拜周家阿奶,可她一點兒也不想直面兇案現場。
其實,腦子越簡單的人直覺越是靈驗,三囡的直覺告訴她,即便有三奶奶那番勸說在先,以周家阿奶的性子而言,大伯孃的下場一樣會淒涼無比。
當下,三囡便腳底抹油直接溜回了周芸芸那屋。
“阿姐阿姐……”三囡極快的將外頭的事情對周芸芸學了一遍,兩眼蹭亮的道,“大伯孃真的不會被阿奶打死嗎?”
“當然不會。”周芸芸一頭黑線,她方才無聊得很,索性把吃剩下的半碗餃子強塞到了肚子裡,這會兒卻有種被撐住的感覺,只好披上外裳,坐直了身子拿過兩塊白棉布開始縫襪子。
穿越多年後,她終於學會了針線活兒,可惜除了將兩片已經裁剪好的布料縫在一起外,她什麼都不會。即便是最基礎的縫紉,她也只能保證不落針,且看著針腳還算平整,至於旁的就不用奢望了。
“不會嗎?”三囡略有些失望。
周芸芸白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放下了針線,好好跟她說話:“你以為把人打死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先不說打死人要被抓去砍頭,就算咱們家把這事兒給瞞過去了,那你有想過大山二山和三山嗎?”
“我才不要想三山哥。”
“那大山和二山哥呢?這麼說吧,別看他倆明面上對大伯孃沒啥情分,可那也是他們的親孃,除非咱們打算跟大房徹底斷了親,不然就不可能不顧忌到他們。再說了,這當說親的時候,別說打死人了,就算阿奶想要教訓大伯孃,也絕對不會挑這個時候的。得等等,再等等,頂好是等家裡的兄弟都成親了,我倆都嫁出去了,那才是收拾人的好機會。”
“要等那麼久?”三囡不樂意了,“我可以不嫁呀!”
“那也至少要等我嫁出去。”周芸芸隨手拿過白棉布,再次縫了起來,“不過呢,阿奶不會叫她好過是真的……”
話音未落,就聽得外頭傳出一聲充滿了震驚的慘叫聲。
周芸芸嚇得一哆嗦,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拿眼看向三囡。三囡秒懂,立馬衝出去小心的將門開啟一條縫,拿眼往外頭瞅。
其實也不用瞅了,因為大伯孃的聲音刺耳而又高昂:“你說啥?不叫我三山子唸書了?以後都不念了?也不分錢了?你咋能這樣!!!”
相較於大伯孃近乎淒厲的慘叫,周家阿奶的聲音顯得既平淡又冰冷。
“不單三山子往後不會再念書了,這些年來在他身上花費的錢都要算入將來分的家產。我給你毛估算了一下,第一年花費算是最少的,一整年算作二兩銀子。之後第二年,你給他買了一堆的東西,為了這個還搶了你兒媳的銀子。全算在內,就當是三十兩銀子好了。第三、第四年,也依著這個價,一共算作九十二兩銀子。因著今年少唸了兩個月,那我就把二兩的零頭給你抹去。往後等咱們家分家單過了,三山子要比旁人少得九十兩。”
如遭雷轟這個詞用在此時此刻的大伯孃身上簡直太合適了。
九十兩銀子意味著什麼?下等水田都能買十來畝了!很多人家一輩子都攢不夠這麼一大筆錢,甚至幾代人辛勤勞作也不過積攢個十幾二十兩,好買個四五畝旱地。
儘管老周家比一般人富庶,可週家人多呢,這麼一分下來,每個人能落得多少真心不好說。再扣掉這九十兩銀子,還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