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芸默默的扭過頭去,一臉的不忍直視。
她錯了,嫂子們也錯了,這老周家最像周家阿奶的哪裡是三囡,分明是二伯孃。旁的暫且不論,這不要臉的氣質絕對是學了個十足。
話說回來,張里長也是慘,好端端的嫁個侄女,結果莫名就攤上了一攤子事兒。先前三囡折磨了張里長一冬日,好不容易才幫著湊了三十畝田產,就這樣還被三囡鄙視。
結果,擺平了三囡又來三囡娘,那倆口子也是造孽!
造孽的事情還在後頭,先前周家和張家議親的時候,把日子定在了正月二十三,本是想著儘快把孫媳婦兒娶進門,好賴能多個幹活的人兒,便是幹不了農活,幫著操持家務也好,畢竟周家如今孕婦加小孩子一堆,偏二房那頭家禽牲畜就沒少過,這就沒有不缺人手的時候。要不是大金今年才十三,保不準周家阿奶也能給他弄一個回來。
且不說旁的,單說三河這親事,既是定下了,旁的事兒也在張里長倆口子的幫襯下勉勉強強的完成了,那就趕緊到日子成親唄。
結果,人沒來。
先前說了,周家阿奶來不來真心沒關係,雖說成親時最好所有的直系旁系親人都在,可少個親奶奶真沒啥。
起碼跟新郎官和新郎官他爹都不來比較起來,那就不叫個事兒!!
明個兒就是正月二十三了,結果一直到正月二十二,天都黑了,完全沒見周家人回來。這下,不單是二伯孃急了,家裡其他人也要瘋了。
無奈之下,二伯孃再度敲響了張里長家的門。
張里長:…………我真是上輩子欠你們家的!!!
於是,在張里長連夜趕著牛車進縣城,先尋到他堂弟張掌櫃,又在張掌櫃的陪同下找到了孟秀才置辦下的二進小院,在深更半夜裡敲開了院門。莫說喝了口水歇一歇了,張里長連門都沒進,直接喊上週家二伯和三河,趕緊走人呢,不然明個兒的親事要是黃了,他侄女也不用做人了!
人倒是接到了,張掌櫃主動下了牛車,在表示他能自個兒回家後,就同周家其餘人一道兒站在夜幕中,目送張里長一行人離開。
張掌櫃長嘆一聲,半是無奈半是懇求的向周家阿奶道:“周老太,您跟我說句實話,您真的會操持親事嗎?謹元是秀才公,他家雖沒其他的長輩親人了,可到時候先生和同窗定是會來的。這要是您沒啥經驗,趁著如今還有時間,趕緊告訴我,好賴還有迴旋的餘地,我保證不怪您。”
周家阿奶衝著他翻了老大的一個白眼,甕聲甕氣的道:“我老婆子給你把話撂在這兒,要是辦不好這樁事兒,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夜壺!!”
“……算了,您就當我今個兒沒來過。”張掌櫃一臉的木然,僵硬著身子轉身回了家。
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
……
三河的親事並沒有掉鏈子,且不說當天夜裡他們父子倆都回去了,單說次日一早,周家阿奶便領著其他人也跟著回來了。因著是僱傭了縣城裡腳程最快的兩匹馬拉了馬車,故而他們回來的還挺早,起碼比其他來吃酒的村人早了至少一個時辰。
二伯孃只想呵呵噠。
好在事兒都已經提前處理好了,周家雖不曾擺流水宴,這喜宴上的菜色卻是極佳的。
殺了兩頭大肥豬,雞鴨鵝一大堆,八菜一湯俱是肉菜,且還是肉佔了盆子至少三分之二的大肉菜。
鄉下人看人家娶媳婦兒有沒有誠意,一般就看倆。一是給的聘禮,二是喜宴上的菜色。雖說周家上下格外得不靠譜,好在知曉這些事兒的人少,且張里長嚴令家裡人閉嘴,倒還真沒叫事兒往外傳。
外人只道,周家厚道得很,不單先前的聘禮給了至少二兩銀子的財物,這喜宴的大肉沒個二三兩銀子也絕對辦不下來,畢竟村裡人多,喜宴又是人人都有份的,除了吃奶的小娃娃外,便是才長牙也叫過來塞兩口肉。
不單是喜宴菜色好,連帶周家備下的糕點糖塊也好,皆是連鎮上都沒得買的新鮮花樣,每張飯桌上都擺了個大盆子,滿滿當當的全是糕點糖塊,吃完了也不怕,周家那饞嘴的小丫頭一直在四處轉悠,看哪桌少了就給哪桌添上,看著竟是半點兒都不心疼,全然沒有小時候饞嘴丫頭的樣兒了。
有啥好心疼的?糕點糖塊倒都是周芸芸做的,卻都是三囡吃膩了的老品種。
還有一個事兒,周芸芸早就同她透露了訊息,府城飴蜜齋的大掌櫃也不知曉是咋想的,竟是拍著胸口跟周家阿奶保證道,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