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這些日子跑到哪裡去了嗎?”頓了頓,周芸芸壓根就沒打算叫三囡回答,而是沉著臉道,“她去找……李氏了。”
“啥?”三囡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時隔多年,這是周芸芸在李氏被休後,第一次看到她。說真的,第一眼還真沒能認出她來,可緊接著,周芸芸就看到她身邊一臉鬼祟的周家大伯孃,愣神之間就被大伯孃拽到一邊,指著李氏叫周芸芸喚娘。
周芸芸當時就直接掙脫了周家大伯孃,轉身走人。
“……到底是三河的喜宴,我又不能當眾跟她吵起來,可你說她這麼做是啥意思?我分明記得當年阿爹跟我說,李氏嫁到外村去了,咱們家又不可能跑到其他村子去請人,難不成真的是大伯孃特地把人請來的?可三河成親,又不是大金成親,她來幹嘛?”
別怪周芸芸心生埋怨,一來她跟李氏原就沒什麼母女情分,二來以這個年代的習俗看來,李氏也的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
倘若當初李氏被休後一直待在孃家並未選擇再嫁,那興許等她老了以後,大金還要贍養她終老。可她既是再嫁了,那同前頭的孩子便是再無瓜葛了。當然,無瓜葛跟喝喜酒並不衝突,可若是周家大伯孃故意帶人過來噁心周家,那就太過分了。
三囡愣愣的看著周芸芸,放下手裡的點心袋子,轉身就衝出了灶間門。周芸芸擔心她太沖動,趕緊跟了出去,卻只見她站在灶間外頭的廊下,伸長了脖子看著遠處的情況。
半晌,三囡又回了灶間,一臉的驚疑不定:“還真的是她呀!阿姐,咱們要告訴阿奶嗎?”
周芸芸慢慢的搖了搖頭。
告訴周家阿奶意味著一場大戰,況且單從這事兒來看,人家只是來吃喜酒的,什麼事兒都沒錯,就這樣將人轟出去顯然是不現實的。還有一點,周芸芸到現在還不能肯定是不是周家大伯孃將人帶來的,還是說這僅僅只是個巧合。
“阿姐,我擔心到時候你嫁出去,她也會在!”三囡見周芸芸搖頭,就不再堅持要告訴周家阿奶了,畢竟她們所處的那一桌是因著院子裡擺不下那麼桌子,特地挪到外頭去的。也就是說,那幾桌的客人都是不重要的,雖說菜色是差不多,卻明顯受到了不少冷落。
“她要在也沒辦法,人家是來吃喜酒的,只要沒鬧事,咱們就不能把人往外頭趕。”
周芸芸想了想,索性轉身拿過三囡裝了一半的糕點糖果袋子:“我幫你去分,你去瞧瞧大金在哪兒,攔著他千萬別叫他瞧見了。”
“嗯。”三囡皺著眉頭答應了,仔細想想,還真是沒旁的法子,當下愈發犯愁了。
……
……
“我說你夠了吧?”院子外頭,周家大伯孃努力的伏低身子,好不叫人瞧見。虧得被安排在外頭的都是些原本就跟周家不熟悉的人,有些則乾脆就是臨近幾個村子聽說有喜宴特地趕來混一頓的。因此,大伯孃倒是沒叫人發現端倪,可那是先前,待的時間越久,對於她來說越麻煩。
偏生,李氏卻不這麼認為:“咋叫夠了?周家娶新媳婦兒,我過來吃酒又咋了?我家就算隔了有些遠,真要算起來,說是楊樹村人又咋了?”
周家大伯孃嗤笑一聲:“就你?還楊樹村人?”
“咋了?不就是隔了個小山包嗎?咋就不算了?我家還賃了周家的田種,年年都要給周家好多的糧食,吃他家一頓咋了?這辦喜宴不就是叫人吃的?”
李氏才不管這些,她早就不是老周家的人,還怕什麼?再說她也沒打算幹啥,騙一頓吃食而已,多大點的事兒啊!見自己昔日的大嫂還在跳腳,她索性道:“要走你先走,我是要吃飽了再走的。這麼多大肉大菜的,老周家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可真好……”
“能不好嗎?單水田就有上千畝了!”周家大伯孃見叫不走,心頭是又氣又惱。
說來也不知是她幸運還是倒黴,那日離了周家,她是打算去找孟秀才麻煩的。哪裡有還沒成親就拿親家銀子的?況且,就算將來成了親,那也沒有當孫女婿管媳婦兒孃家討要銀子的。還是讀書人呢,丁點兒臉面都不要了!!
結果,她卻撲了個空。
見孟家沒人,原本氣憤異常的她被冷風一吹,也就漸漸冷靜下來了。冷靜之後,她便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若非為了自家三山子的前程,她何至於想出這種主意坑人?再說了,這原也不算坑人,當年她不也將自個兒的親閨女灌醉了給送到人老丁家去嗎?丁家那小子哪哪兒都不好,便是這樣她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