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如同文曲星下凡般一路順暢直至高中狀元,有今個兒這一出,他也一樣完了。
他的前程啊,毀了啊!!!!!!!
帶著無盡的淒涼和絕望,週三山都不知道自個兒是怎麼回去的,更不知曉那些同行的朋友是何時離開了他的身邊,直到回了自家的小院,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只一副神魂俱裂的模樣,呆滯的走回屋裡,立在當中。
且一立就是大半日。
等劉春花回家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夫君。
“我不進學了,往後再也不進學了,不考科舉也不走仕途了。春花,你看我還能幹啥,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前程俱毀,他娘又遠在縣城那邊,況且就算能回去,自個兒身無分文,他娘也是如此,兩個窮光蛋湊在一塊兒能有好日子過?還不如扒著自家婆娘,起碼娶妻這麼久了,他每日裡都是好吃好喝好穿,還有下人伺候。
反正他再也沒有前程可言了,就這麼過吧。
劉春花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自家夫君,片刻後就自顧自做事去了,權當夫君又犯了癔症。
不過還真別說,這回週三山真就是說到做到,從此再也不提進學一事,連往日裡最常去的茶樓都不去了,甚至連那一整片區域都不去了。最初他只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頭,哪怕後來終於出了門,也只待在商人這一片。
倆傻鳥給他的打擊太大了,真的無異於滅頂之災。
希望全然破滅的結果是,他徹底蔫吧了。
等回頭劉春花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兒,輾轉打聽出結果後,立馬衝到周家阿奶跟前告知此事。
這對比親生的更像親生的阿奶和孫媳婦兒,一臉喜氣的相攜而來,齊齊湊到週三山跟前,跟唱二人轉似的把當時的情形重演了一遍,務必要做到徹底絕了週三山進學的希望。
劉春花琢磨著,雖說本朝對於棄婦、寡婦再嫁秉持著支援的態度,可想也知曉她頭嫁都這麼艱難了,二嫁還能容易到哪裡去?再說了,週三山雖然窩囊了點兒,可勝在小模樣極好。況且窩囊配強勢,這才能長長久久不鬧騰。
周家阿奶原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只不過因著素日裡她的嘴巴不單硬還毒,以至於被人忽略了這一點。
其實,若她真是個心狠手辣的,當初還能留著自家大孫女和大兒媳婦兒?到底是一家子,哪怕是奇蠢如豬的週三山那也是她的親孫子,能好好過日子,她自然是高興的。
這一高興,周家阿奶就決定往後一定要抽空多來看看她這孫子,隔三差五的過來痛罵一通,務必不叫他再興起進學的念頭,頂好把他打擊得自信心全崩,好叫他知曉蠢貨就是蠢貨,想要改命重新投胎還比較容易些。
……
比起上述兩家的雞飛狗跳,翰林院那叫一個平靜如流水。
別看窮翰林,翰林官這個位置,一般人還真不敢得罪他們。讀書人,尤其是能耐的讀書人,那叫一個油鹽不進。當然,說好聽點兒那是不為五斗米折腰,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其實還不就是腦子一根筋,認定了個事兒說啥都不好使。
哪怕俸祿真心不高,這身份地位卻是不一般,活兒還輕省。也就是最初那大半年裡,一直跟在老翰林身後打下手,熟悉翰林院的情況,之後就鬆快多了。
□□暖人,一壺清茶一本書。
興許那些個急著往上爬的人會覺得待在翰林院裡日子太難捱,可對於孟謹元來說,卻是他這二十年來,難得的輕鬆時光。
至於升遷,莫說翰林官至少要當三年,哪怕三年之後也未必能夠升遷。孟謹元知曉自個兒的斤兩,從不奢求短時間內晉升,更何況他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最大的心願,成功透過科舉入仕,還進了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翰林院,成了真正的天子門生。
這些還不夠嗎?
當然,興許再過上個三五年,他的想法又會有所改變,可至少在當下,他覺得翰林院的日子過得既輕鬆又自在,且滿屋子的經史子集,還有那些完全不曾在市面上流通的古籍孤本,他只沉醉在書海之中,唯一能叫他分神的恐怕也只有家中的嬌妻幼子了。
就是幼子鬧心了點兒。
咳咳,嬌妻偶爾也會跟著鬧出點兒事情來。
翰林院每日裡都會提供吃食,不過多半地方還是流行一日兩餐制的,中午那頓也有,卻是茶水和點心。原本,在娶周芸芸之前,孟謹元也是這般過日子的。早起開火熬半鍋粥貼上餅子,然後吃一天,橫豎他對吃食也不是很在意,尤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