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下意識地練習一下新身體,但是沒有想到一動,臉部就僵硬得可怕,還有點隱隱被扯痛的感覺,感覺到不對勁,她顧不上與媽媽不熟悉,跟她說了這件事,就被安排做了檢查,擔心出事的花音不想回病房等待,就一直坐在醫生門外等診斷書。
身處陰森森的醫院,花音無聊地滿腦亂想,不然,她不知道怎麼度過這個漫長的等待時間。
‘吱呀’醫生辦公室緊閉的大門被開啟了,安靜等在一邊的花音被這個聲音嚇一跳,她抬頭,看著媽媽欲言又止的神情,彷彿知道了什麼,她哽咽著問:“我的臉;怎麼了?”
眼裡透出的渴望,把拿著診斷書的醫生給嚇一跳,他從醫那麼多年,從未看見一個人的眼神可以有那麼複雜的情緒,彷彿宇宙要毀滅,人類要滅絕所透露出來的悲傷,他有點不知怎麼開口,他猶豫地看向病人的家屬,看著家屬已經捂著嘴巴,泣不成聲,搖搖頭,最終還是把結果說了,“……面癱……”
花音怔住,剛從病床上醒來的身體本就虛弱,搖晃了一下,重重地坐回辦公室門口的凳子上,雙眼無神,望著虛無,花音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都被這兩個字掏空了。
花音還是有些不相信,她喃喃問道:“面癱?”她不知道她的聲音有多小聲,眼裡的絕望有多麼地明顯,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莫名地有一股悲壯。
張秀蘭蹲在花音前面,摟住她的頭輕輕地放進自己的懷抱,撫摸了她的頭,安慰著:“會好的,我們的小音那麼漂亮,笑容那麼美好,會好的。”
明明剛剛只是覺得很絕望,可是聽到媽媽的話的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傷都像奔騰的洪水,抑制不住地噴薄而出,花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沒有表情的她以後還能做些什麼,她上輩子因為要分擔院長媽媽的負擔,很小的時候就進入娛樂圈,書都沒有讀多少,還常常被人拿來當做黑點,說她是一個沒有學歷的演員,憑什麼當別人的偶像?!
看到這些言語,她只能無視,當做沒有看到,這是她願意的嗎?不是!
不過,當她真的沉浸在某個角色裡之後,就會感受到那些角色的魅力,久而久之,就愛上了這項工作,這項藝術。對她來說,每一個角色都是一段人生,孤單的時候,想想她曾經擁有的,她感覺自己還擁有屬於自己的全世界。
可是現在,連她最擅長的東西,老天都要剝奪嗎?
此刻的花音好像能感受到殘留在身體裡面那種渴望當明星的願望,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是她,她就是自己,在這一刻,她們融合了,不分彼此,她們都是求夢不得的少女,孤單無助的少女。
花音窩在張秀蘭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她的腰,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發洩出來,她嚎啕大哭,路過的行人都好奇地駐足觀看,站在一旁的醫生見過那麼多生離死別,也沒有見過情緒那麼外露的,怕打擾到他人,只能無奈地對著說道:“想要治好,情緒就不能有太大的波動。”
嚇得張秀蘭趕緊拍拍花音的後背,“小音,不哭了啊,還是能治好的,我們聽醫生的話,啊!”
花音抽抽噎噎地從媽媽的懷裡抬頭,紅紅的眼睛,像是兔子的大萌眼,眼睫毛一眨一眨,像是煽動翅膀的蝴蝶。
沙啞地聲音從她的嘴裡溢位,一字一頓:“真的嗎?不騙我?”滿懷希望地看著剛剛說話的醫生,醫生心裡嘆氣,但還是點點頭,世界上所有的病,按理說都有可能治好的,只有找到有效藥,他這也不算說謊不是?
看著醫生真誠的雙眼,再看看媽媽擔心的神態,花音心裡微微有些愧疚,即使不為了她自己,她也要為了媽媽振作起來,至少不讓媽媽擔心,這輩子,她多了一個疼她的人,不是嗎?
所以花音吸吸鼻子,努力地展開一個微笑,即使臉上肌肉紋絲不動,但是那雙迷人的眼睛已經把她想要表達的給展現出來,那是一雙多麼清澈的眼睛,像是早晨的露珠,所有的感情都展露無疑;又像是漫天的銀河星光,熠熠生輝,讓看到的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第二天,張秀蘭怕花音的身體還有什麼後遺症,就讓醫生給她做了一個詳細的全身檢查後,才出院。這個突如其來的‘面癱’已經把這個溺愛女兒的母親嚇壞了,她甚至覺得就是因為自己的阻止才會讓女兒患上這個病,愧疚得不能自己。
回到家之後極力想辦法把女兒的注意力轉移,生怕她因為這件事情而產生抑鬱,為了不讓她老想著‘演員’這個夢想,甚至還去諮詢了好多心裡方面的專家學者,給出的意見都是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