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如此不著調的家族子弟,只會給家族招禍!”看了謝華邵的信,謝華德面上大怒,立即將信紙在蠟燭上燒了,盯著隨自己進宮的大掌事謝橋說道:“我等如何行事,你應當清楚了!”
“是,丞公放心。”謝橋應了,立即便是轉身出外,將丞公的意見交給線人帶出宮去。
……
丞公華德的口信只道宮中一切正常,叫族人都放心就是。另外華德還狠狠訓斥了大郎一番,只道他是無所事事,在此異想天開,還膽敢將主意打到皇家太后身上了,真真是罪該萬死。
丞公是如此態度,只叫大郎心焦如焚。華德是丞公,是族長,他手上掌握了謝族在金陵幾乎所有的實力。華德認為這些訊息是無稽之談,那麼大郎也就不能指望,能夠動用家族的力量去處理這件事了。
這條路走不通,大郎也並不灰心喪氣,當即決定出外去尋王家、朱家在金陵的長老,稟告此事。不將這些訊息放在眼裡,是華德的過失,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會同樣如此。目前最重要的,是確定宮中聖上的安全,令宮中諸位朝臣提起足夠的警惕,並且將整個金陵封鎖起來,徹底搜查一干反賊。
“卑職見過邵郎君。今日時候已經甚晚,丞公有話,還請邵郎君在宅邸之中好好歇息罷,從江州一路來到金陵,邵郎君定然已經疲憊萬分。”
大郎被攔在了自己的宅邸門口。攔住他的人,是謝華德身邊的謝橋,與老丞公身邊的謝貴、大郎身邊的謝餘一樣的,一名謝家子弟最為心腹的下屬。
大郎面沉如水,揹著手立在門裡邊,盯著謝橋看了一陣,微微冷笑:“如此麼……我相信族長,族長卻並非如此待我。”他已經恍然明白了過來,華德此人有此反應,定然是對此事早有所知!華德這是與叛賊有所勾搭!這是要將家族引向滅亡!
他江陵謝氏,竟選瞭如此一代族長!
謝橋絲毫不為大郎的反應所動,語氣極為冷硬地說道:“卑職知道,邵郎君乃是聰明人,曉得事情該是如何做。”
謝橋身後是將近三百人的族兵,比大郎從江州帶回來的侍衛多了兩三倍。這些族兵,已經足夠將這座不大的府邸牢牢圍起來,叫人插翅也不能飛了。
大郎並不硬碰硬,也不再說什麼刺耳的話來洩憤,只是順從地同意了謝橋指使十來人進入大郎的宅邸,對大郎進行‘貼身’保護的請求。
謝華德對大郎的反應十分滿意。
……
朝廷重臣們被太后召進宮廷的第三日夜裡,陰太后終於鬆了口,讓百般請求的朝臣們去見聖上。
金陵皇宮,乃是整個大丹朝寶氣凝聚之所。而甘露殿,位於整座皇宮的中央,又是皇宮之中至為華美、精緻的一座殿堂。殿裡處處雕龍轉鳳,畫閣金粉,整個大丹朝,整個中原,最頂尖的享用都聚集在了這座殿堂裡。
甘露殿一直以來都是丹朝帝皇起居所在。居住在這座殿堂中的人乃是九五之尊,但很可惜,在大多數的時候,九五之尊也並不比世上的其他人更長命些。
朝臣們魚貫進入道慶帝的臥房,都是大驚失色,不過短短十來二十日不見到道慶帝而已,這位不過二十來歲、正該年輕力壯的皇帝已經滿面枯槁,全是皺紋,連頭髮都枯乾花白了,倒好似五六十歲了一般。
他的一雙眼就好象死魚之眼,被大大小小的滿面皺紋包裹了起來,微微睜著朝天。四月初,金陵已經頗為炎熱了,但皇帝的身體之上,還蓋著厚厚的絲綿被,並且房屋的角落裡,還燃點著一個炭盆,屋子裡又悶又熱,幾乎叫人透不上氣。
最受陰太后信任的陳御醫,還有聖上的兩名貼身寺人縮在角落裡,規規矩矩地低著頭。
“聖上,聖上!聖上該是風華正茂之時,為何隔日不見,聖上龍體便已枯槁如此!聖上……臣心中,臣心中悲痛莫名!聖上……容許臣失態一時罷……”朝臣們當中,年紀最大、也最為忠心的大理寺卿姚三省跪倒在龍床之前,痛哭流涕,其他諸位大臣,也都是面露哀色,還有許多的不可置信。
雖然床邊熙熙攘攘,道慶帝卻一動不動,就好似早已化成石塊了。只有那雙死魚眼一樣渾濁的眼睛,在聽到老臣姚三省痛哭出聲的時候,微微動了動。
陰太后面色哀慼,搖搖欲墜,在兩名宮婢的攙扶下拭著淚嘆道:“哀家如何想得到,聖上的龍體會衰退得如此迅速。這些日子以來,是千般藥方、萬般法子,都與聖上嘗試過了,只是毫不起效。諸位重臣……還請快快為聖上擬下立太子之旨意罷,千萬勿要令我大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