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probelm。
他再沒有跟她講過除no problem以外的任何一個單詞,兩週後,每天在院子鞦韆架上安靜唸書的金髮女孩,終於露出了不學無術的Yankee富家千金的秉性。有時候他覺得自己與露辛德其實是同類,對自己有超乎尋常的自信,同樣自大而惹人討厭。自大之人的自省往往並不是開始於犯錯,而是看見更讓人討厭的同類。
他們每天只在院子裡的早餐桌上打個照面,之後他會騎車去鎮上的健身俱樂部,然後在那裡的小餐館吃午餐。鎮子旁邊有條河,可能是流經紐約的德拉瓦河的某條支流,河水很清澈,每個有太陽的下午鎮上都有很多人在河邊游泳。遊累了,他就躺在河堤上曬著太陽打盹。
一靜下來,就會很多時間胡思亂想。胡思亂想並非全部無用。就是在這裡,他想懂為什麼阿瑟會在這個時候叫他回來。
克博法案還沒有宣告成功或者失敗,但無論輸贏,他都已經對結果不感興趣。這偏偏才是他最反常的地方。他剛剛二十一歲,他曾經對政鬥有用不完的熱情。當他開始冷靜下來,思考自己這種政治是否正確的時候——這對一個因胡佛在任而如日中天的擁護共和黨的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何況不論對於穆倫伯格,還是對於教父而言,他都被委以厚望。現在他開始覺得,他曾經為之驕傲自滿的厚望,如今對他而言太過沉重。
阿瑟也許知道那個女孩,但她並不是阿瑟會為之責難自己的原因。因為阿瑟堅信:“再隆重的感情,至多一個季節都會淡去。”從前他是這樣告誡自己父親的,而今天,他並沒有說過這一類的話,但他明白,眼前有一個季節界限——從現在開始,到秋末為止,他最好都得乖乖呆在這裡,不要做任何嘗試去激怒阿瑟。
每當這時候,他躺在河堤上曬太陽,水浪在河堤下兩尺,在人們追逐嬉鬧時水花飛濺,有戀人在岸邊彈吉他的時候,他總忍不住想起他的女孩。
東岸的的夏天遠比三藩市炎熱得多。他在午睡的夢裡,看見自己從金融區走進唐人街,走進都板街小巷鏤花門板背後黑沉沉的店裡。店內空曠而冷,和外面熙熙攘攘的唐人街有一道分明的界限。她坐在店裡用一把花紋濃墨重彩的摺扇扇風,垂著頭仔細辨認英文課本上的複雜句,一陣一陣扇子的風將她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