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的市中心,富庶燦爛,舂熙路上,那麼多穿著清涼、時髦的美女走來走去……
馮豐坐在車上,看豪華的〃別摸我〃,想起自己的身份,新開張的大酒樓的〃總經理〃,以及身上這身為了今天而特意準備的行頭,從裙子到包包到腳下的鞋子,它們的價值,是自己以前,一年也掙不來的。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她坐在座位上,閉著眼睛,好像人生一直都處於虛幻的境地。
和李歡鬧翻,被神秘人盯上,黃暉之死……相當長一段時間,她來不及審視自己的生活,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只陷入一種緊繃的狀態,從未輕鬆過, 而今。停下來,才發現一切都有了太大的改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也許,是很久以前了。
她下意識地看看胸前的項鍊,那一顆〃小小〃的鑽石,以克拉來計算,當算得“大大〃的了。這是她在首飾盒裡找到的,也不知道是李歡什麼時候買下的,自己今天需要,所以,就帶上了。可是,它象徵什麼呢?財富,還是身價?
她還在看窗外的夜景,看這個不夜的城市,人們流動的腳歩,繁華里,也能看到不少流浪漢,一些討錢的乞丐跪在地上,頭完全仗在地上;三五賣花的小孩兒,拉幫結派地追著行人,牽扯行人的衣角,強行要路人買……有報道說,不少乞丐靠乞討也能發家致富,而那些賣花的小孩兒多半是被拐來的,一天必須賣多少,得完成任務……馮豐心想,乞丐固然有發財的,但是大多數乞丐呢?真能如媒體所報道的,靠乞討也能在老家修兩三層小洋樓?
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住,她驀然回頭,李歡柔聲道:“手怎麼這麼涼呢?”
“車裡冷氣開大大了吧。”
“那我開小一點。”
李歡調整一下,又拉住她的手。看著她戴的那條項鍊:“馮豐,改天我們再去看看,多買幾件首飾才好配衣服,你的首飾太少了……”
她強笑一下,心裡很是不安,戴名貴的首飾,進出坐的是〃別摸我〃——當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後。人生會是什麼樣子?失去後,又會是什麼樣於?其實。這些,何曾是自己一手一腳掙來的?
〃李歡,不用買了……”
“為什麼?”
“等酒樓效益好了再說……呵呵,等效益好了,我也發財了,那個時候我再去買。你送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李歡緊緊拉住她的手,聲音溫柔得出奇:“知道為什麼男人不管家道貧富貴賤;糟糠之妻任何時候都不可棄?因為她是富貴時福萌的象徵,也是貧賤時攜手共患難的伴侶……”
這話怎麼這麼熟悉?卻想不起是哪裡來的,她紅了臉,想拉開自己的手,輕輕哼了一聲,誰又是他的糟糠之妻了?
〃馮豐,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們所共有的,無論是發家的股票的第一次投入,第一家酒樓的開張,再到現在……每件事情的最初,都是你陪我一起,所以, 請你。理直氣壯地享受自
己的一切,這是你應得的!並不是我贈送你,而是那些財富名單上本來就有你的一半。
有這樣的道理嗎?
她很懷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心裡那種隱隱的不安,還是無法消除。
回到家裡,還不到十點。
李歡送她進了屋子,坐了一會兒,但見她雙眼露出憔悴之意。而他自己,因為連日的忙碌,更是滿眼的血絲。
想讓她馬上洗漱休息了,卻終是不甘:“馮豐。我們好幾天都沒見面了。”
“呵呵,你忙嘛。”
〃是啊,我有幾天沒有回來,有幾天半夜回來你早睡了……他誇張地嘆息一聲,〃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做'咫尺天涯'。”
〃李歡,太誇張啦,今天不是一直在一起嘛。”
〃是麼?我看過一個笑話。說一個商人,天天業務繁忙,每天都要半夜才回家。有一天晚上,他回到家裡,發現家裡已經人去樓空,只有妻子留給他的一張紙條,上面寫道:大前天,你是前天才回家;前天,你又是昨天才回家;到了昨天,你卻是今天才回家。因此,明天你回家裡來;發覺我已經在昨天離家出走了
馮豐笑起來:“李歡,哪有那麼嚴重?”…
李歡輕輕抱住了她的肩膀,好像變戲法一般,從衣袋裡拿出一朵藍色的玫瑰:〃馮豐,等忙過這些日子,我一定儘量多陪你。其實,事業也好,酒樓也好,什麼事情,都決不可能比家人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