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衲閼餉次涯遙 �
屈磊連續呼氣吸氣了幾下後才拉下臉瞅他娘:
“我要大嘴巴扇過去,娘,你兒子我這身軍裝就得立刻脫掉!您聽見沒?現在亭子的哥哥嫂子都搬樓下來了,那是誰?我們團長,您見過吧?我沒那膽兒!”
先是嚇唬住不停拱他火氣的親孃,又軟了語氣問道:
“娘,你跟我說說,你要錢幹嘛用啊?那錢不是我的,是我丈母孃給亭子讓我倆買換季衣裳的。給錢時當我面兒給的。亭子會過日子沒捨得,留著家用。您老可好,唉!”
屈老太太很困惑,她就不明白了,是城裡人吃的跟她們不一樣所以才想法不同嗎?
“磊子,那亭子有啥不是你的啊?你是當家的啊!怎麼能是她的錢,那錢姓屈!我養你容易嗎?我拿我自己兒子錢憑啥看她臉色啊?”
屈磊無力地擺擺手。準備看看飯鍋後就去洗把臉。
他那個團長大舅哥都跟樓下呢,他不露面說破大天也說不過去。萬一無意間問起……屈磊臉色變了一下,麻溜站起該幹啥幹啥,他算是想明白了,和他娘啊,說不明白!
……
“我本來就讓她偷拿錢給震住了。真是長了眼界,我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兒。不騙你。我都愣住了。我最傷心的是……”
葉伯亭一直咄咄逼人、盛氣凌人的傲氣忽然間就洩了氣。她哭了,抽泣著。
夏天慌了。從前葉伯亭也感傷,可很少哭。尤其是不在她哥哥面前。葉伯煊是沒在跟前兒,可他又不聾,估計都聽個差不多了。
得了,都不用問。傷亭子的非屈磊莫屬。
女人有時很簡單,受委屈了只需要一句安慰和理解的話。大概是屈磊在自己媽和媳婦面前,沒處理明白呀!
“我承認我脾氣不好。我本來都被他媽媽氣得傻眼了,可我最受不了的是她還撒謊,她說是幫我們歸攏起來。她幫我們洗被單發現的錢。怕我們亂花就給郵走了。你聽聽,騙三歲孩子呢!歸攏起來不是收好、而是匯走!
我一低頭就看見我那一整套的藍床單枕巾和她的紅線褲還有黑褲子泡在一起!和她衣服一起洗就算了,掉色的褲子給我一整套床品全染花了!”
葉伯亭確實是被氣得不輕。為了加重語氣,腿都沒盤住。手拍面前的木頭茶几。
夏天聽的一閉眼睛。那套床單被罩和枕套是她婆婆從魔都託人買來的。她當時都喜歡。
她眼饞不是說那玩意多好看,是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有那玩意太難得,她羨慕亂花錢然後買可有可無的感覺。
貴啊,有的人家嫁閨女陪送被褥四套不敵這一套。
還大紅線褲、黑色褲子,一起泡……
夏天嘆氣:“你小點兒嗓門。”
夏天也挺無力,她要說活該,讓你找個大字兒不識的農村婆婆,讓你非屈磊不嫁就只能受著,真那樣說,只會給亭子添堵,一點兒不解決問題呀。
誰家過日子沒難題,不能碰到難處就縮回去後悔吧。
葉伯亭使勁擦了一把眼淚:“還說什麼呀!都被染花了!”
“屈磊呢?別說沒他事兒,要不然你不能哭。”
葉伯亭直視前方、表情冷淡:
“他?嫌棄我跟他娘說話聲大,進屋問都沒問怎麼回事兒,直接就奔我來了。
他娘拽著他哭,不提錢的事兒,就說好心好意洗床單如何如何,我當然不能讓她胡說八道了,都說完了,他把洗衣盆給掀了。你去時,剛收拾好,重新泡上的,他說他洗行了吧。呵呵。”
臥室裡,葉伯煊正拿著衣掛掛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
夏天起身往廚房挪,她打算打盆水讓亭子洗洗臉。
亭子裝得挺平靜,聲音也挺正常,可那眼睛裡簌簌掉落的淚珠兒是怎麼回事兒。
夏天遞給葉伯亭毛巾:
“亭子啊,結婚和過日子沒有不磕磕碰碰吵架的兩口子。不吵架的,那說明都投入不夠,懶得吵、沒興趣吵了,那才是大問題。
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不太明白這裡面的事兒,可你倆因為他媽媽鬧矛盾,我怎麼就覺得不值當呢。打死犟嘴的,你和他以後說話語氣軟和點兒。”
時間剛剛好,葉伯亭擦完了臉坐在沙發上平靜著,夏天小聲正勸著,屈磊敲門。
葉伯煊一如往常、不苟言笑出了臥室,瞟了一眼夏天走到門邊,猜到了是誰,卻仍舊問:“誰?”
“哥,是我,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