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是不知道啊,他們剛回來時,我在走廊裡見到夏天妹子差點兒沒敢認。臉色蠟黃不說,頭髮亂七八糟的,就連身上的軍裝也是破的,手上纏著白紗布,你是紗布啊,你是手背上,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我看的心裡一抖。”
王荷花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爐灶上的火,那裡面是給葉伯煊熬的雞湯。
小毛坐在另一個板凳上,正在給夏天熬著冰糖沙果。
“妹夫是受傷了,倆人才回來的?”
“嗯,那時候真缺人手啊。一個剛動完手術昏迷不醒的,另一個剛檢查出有身孕。情況還不好。就是現在也在吃藥。”
背對著王荷花的小毛,手上的動作一頓。
“荷花姐,你就跟我實實惠惠地說說,咱妹子到底啥身體情況?妹夫真能幾個月後站起來。啥事兒不耽誤?”
王荷花不知不覺被套話:
“嗯。說是恢復得挺好,骨頭長的挺好,然後才能慢慢恢復訓練。至於夏天妹子,今兒個醫生才說胎兒穩當點兒了。正喝著中藥保著胎呢。頭仨月必須得小心加小心,夏天妹子身子骨弱。我還聽到她大晚上的偷偷哭過……唉,我也沒問,就只能儘量想辦法讓她多吃點兒東西了。”
就這樣,在和王荷花的閒談中,一來二去的,在夏天睡覺的時間裡,小毛基本上掌握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事情。
她沒有跟著王荷花愁眉苦臉的“憶從前”,而是開口就很現實的展望“未來”。
“荷花姐,我吧,歲數小。夏天叫我一聲嫂子,只、只是定下了那麼個事兒。”呵呵,小毛臉上一片緋紅。
瞅著王荷花那明瞭又打趣的目光,小毛一張紅臉蛋上強撐著鎮定繼續道:“所以說,我沒有你做飯手藝好,還沒啥經驗。但該咋是咋地,我這人有個明顯的特點,那就是臉皮厚心還大。”
王荷花趕緊擺手,可快拉倒吧,這妹子心細著呢。說話辦事兒爽利,那是性格好,可跟臉皮厚無關。
小毛也沒糾纏這事兒,字首說完、說重點:
“我就這麼想的。以後咱倆跟我妹妹在一起,行動上多細心觀察,重活、累、累活那是指定不行的,可不能時時刻刻提醒她是孕婦,滿臉寫著她很脆弱。咱們越那麼小心翼翼,她就覺得自己越不成。啥啥都吃不進去。”
小毛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畢竟第一天來,怕王荷花多想。她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攪合事兒的。希望荷花姐能明白她的意思。
王荷花詫異:“可醫生也說了,得加小心啊。為了孩子都喝藥呢。但這兩天確實是說了,說夏天妹子去醫務室彙報的太勤快了,一週去告訴一聲就行,或者有點兒啥異樣去。
你是不知道啊,別說夏天了,就是我跟著每次去都提心吊膽的,就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我也實在是怕了,大妹子,我心裡真是慌慌的,就怕有個萬一啊,你說宋阿姨和葉叔叔沒一個人在家,頂門立戶的還躺醫院裡一個。”
從不話癆愛多言語的王荷花,今天逮到小毛算是開啟了話匣子,從夏天和葉伯煊歸來後,她心理壓力大著呢,兩面跑,兩面忙活,兩面都跟著操心。都不知道該咋辦好了……
以前她只要聽令就行,現在雖然也聽命於夏天,可她跟著著急上火,偷著吃好幾次上火藥了。
小毛很是理解地點點頭,熬完冰糖沙果了,就開始和麵,瞅了瞅旁邊砂鍋上的雞湯,先說正事兒:“那雞湯差不多了吧?”
王荷花立時開啟砂鍋蓋瞅了瞅:“咋有股子怪味兒呢?大妹子,你人參放多了吧?”
“呃……應該沒事兒吧。我就切、切那麼點兒。心、心理作用。”小毛說完覺得有點兒冒失不妥,又補了句:“荷花姐今個兒見到醫生問問,放多少是食補啊?別給補大發了。”
小毛湊到近前,往砂鍋裡又扔了幾個大棗和二十多個枸杞。
“妹子,桂圓放嗎?”
“扔進去吧。”
“沒聽說過放蘋果啊?蘋果呢?那得啥味兒啦?”
小毛撓撓腦袋:“都是有營、營養的,放、放吧。今兒個不給妹子留了。都、都給妹夫送去。”
試試水,看看妹夫有反應沒……
關鍵時刻,妹夫可以棄了,妹妹是親妹妹。
王荷花很認同地點點頭,還給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夏天本來也不愛喝雞湯。”
倆人忙活完雞湯的事兒,就讓它繼續小火燉著,本該接上一個話題,結果倆人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