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在大隊當會計,讓我別有啥負擔呢。”
老太太其實想說,老大讓夏秋去當兵這裡是有事的,秋兒你還真不用有啥負擔!但她能說嗎?說了回家後,老頭子都得跟她幹仗,說她挑撥兄弟感情。再說她在大兒子家吃喝,到小兒子家講究老大家的事兒,那樣的話,她自己都覺得腰挺不直流。
剛開始聽說這事,而且還有希望能跑成的時候,夏愛華就回家給大夥說了,那張巧立刻眼珠子就轉起來了。等晚上她和老頭子都睡著了,就聽大孫子那屋幹仗了,孩子也哭的直叫喚。
等全家人都趕出來,把大家都叫到大屋去問問時,這張巧披頭散髮的,就跟瘋了似的,大口大口的罵夏文:“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要去當大學生了,就不要娘們崽子了,你他媽的都去唸大學了,我咋的就不能跟著一起去?我就非得天天下大地,要死要活替你養孩子,你那意思,我他媽的還得一邊給你掙錢,一邊還得守活寡啊?。”
聽聽,聽聽,你說這都說的啥話,守著一個爺爺,一個公爹的面,守活寡都整出來了。再說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這打那之後,兩天一吵三天一架的。張巧就這麼見天地鬧啊,捂了嚎風的要跟著去城裡。就差回孃家叫人來說和了。誰家過日子也不能這麼雞飛狗跳的啊?這張巧就跟真招到啥小鬼了似的鬧騰。鬧騰的左鄰右舍都私下嘀咕她家。
最後老大夏愛華沒招了,再這麼下去,他孫子都得瘦一圈。再說一想到夏文還結婚了,這是違反規定啊,就張巧這不知輕重的玩意兒,哪天偷著攆到大學一鬧,這也不用唸了,他違反規定幫自己兒子,這書記別再也保不住。家裡娶個攪家精啊。為這,夏愛華和鄭三彩也沒少打架。這啥眼神給挑的啊?缺心眼就算了,還敗家啊!直接告訴夏文和張巧,行了,也別幹仗了,沒你們啥事了。以後誰也不用惦記上城裡了,這張巧才傻眼了,她就拿住了公爹不捨得這機會,想趁著夏文進城,她跟著去享福呢。結果鬧半天連夏文都搭裡了。夏愛華一尋思,也別便宜外人了,給侄子!決定了,夏愛華就使出渾身解數幫弟弟家。你不能最後鬧個雞飛蛋打吧,怎麼也得讓弟弟侄子領情,再說,侄子有出息也挺好,夏文也沒個兄弟,跟夏秋將來處的近了,對夏文是個助力。
老太太抿著褲腰帶那,抿了半天。最後從裡面拽出個小布包。開啟一看是布票和油票:“拿著,老二媳婦,可別撕撕巴巴的,這大夏天的,開窗戶開門的,讓別人聽見。去給秋多做兩身衣裳,這段時間也多放油炒菜吃,補補。這孩子跟你家裡是最虧的,下面是妹妹得養嬌,爹孃慣著得可妹妹來,緊接著妹妹長大了,這又來個小十多歲的弟弟。有啥孬的都是夏秋的,好的他都沾不到邊兒,還得幹活,扯著妹妹抱著弟弟的,這次算熬出頭了,咱老夏家也出了個大學生!”
老太太幾句話,說的蘇美麗眼圈全是淚,緊緊的抓著夏秋的手,你說人家那手還拿著大蔥呢,她就在這煽情掉淚了。
夏冬尋思話了,還讓不讓我哥好好吃飯了,人家上一次蘸雞蛋醬時,你們讓我哥讀信。這一次我哥又剛蘸完,又拉著人家手哭。
“都是大小夥子了,心寬點兒。你問你爺爺奶奶,你大伯當時也你這樣,當老大的付出的就是多。”夏愛國做總結髮言,讓兒子消停吃口飯,他要跟著一起感慨幾句,這自家娘們能唧唧唧唧的哭一晚上。
夏秋:我啥時候也沒心窄抱屈過啊,我幸福著呢。
蘇美麗緩過勁兒來,揣好老太太給她的票子:“爹,娘,我家一共仨孩子,這走了倆,甜甜連過年都夠嗆能回來,秋得上三年大學,也就寒暑假能回來,家裡就夏冬一個毛孩子了,還大了,不亂淘亂跳的了,你倆搬來跟我們過吧,公分還給大哥算都行,就是在我家吃喝住,讓大哥大嫂也輕鬆輕鬆,我跟愛國沒啥負擔,不像大哥家人口多。”
夏愛國跟著給夏老頭倒滿酒,就開始勸:“來吧,爹。誰說當時分家是跟我大哥,就得一直在那啊,這計劃沒有變化快,讓我養老吧,二兒子就不養老了?以後夏冬這小子不養我倆,你看我踢不踢死他!”
夏冬別提多鬱悶了,咋好事啥的,比如讓我當兵上大學,帶我去坐綠皮火車的,這咋都沒我份?一啥不好的,就拿我打比方,老二咋了?老二就該死?動不動就要踢死我。悶悶的抿個小嘴巴,這個家裡我最啥也不是了。娘你咋不抓著我哭呢?為我也抱抱屈。
夏老頭和老太太對視一眼,考慮考慮?現在情況跟當初是不一樣了,老二家負擔才算最輕的。這夏天和夏秋,一個發工資,一個國家給津貼,還吃喝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