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的反應反倒越發襯得他別有心思,讓謝天闌越發尷尬。
顧玄薇看著他的神情,雙眸微閃,有些慚愧的道:“若是謝公子覺得不便,那就算了罷,這一路來,玄薇已承你多次恩情了。若非外界如今形勢不利,我需要儘早恢復實力,我也不會同意這個強人所難的方法……”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謝天闌連忙擺手,瞧著顧玄薇疑惑的目光,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後,道:“我只是覺得此法有損姑娘清譽……我、我……”
他臉頰上的熱氣被自己極力壓制下去了,耳朵卻紅如滴血。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當然願意幫助顧姑娘,也願意……為此負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謝天闌渾身血脈賁張,能清晰的感到自己周身血液流動的聲音,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結果他話音落下,就見對面的顧玄薇微笑道:“原來謝公子是擔心此事。”
她繼續道:“如今情勢逼人,我不會介懷此事,謝公子無需顧忌,儘可放心施為。”
雖然極想與謝天闌在一起,顧玄薇此時卻沒有順水推舟。
從某方面來說,顧玄薇是一個頗為任性的人。她自從上一次因為水中意外開啟新世界的大門之後,總是愛找各種理由與謝天闌親近,這對於她自己來說,已經是隱秘的甜蜜快樂,從未想過以此來作為吸引謝天闌的籌碼,她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到世間有女子會以此來作為吸引男人的方式。
就如同前世落入山谷前的顧玄薇不知愛情為何物一般,如今在她內心深處,‘矜持’二字,也就是兩個字而已,她愛他,想親近他,她只是自己想這麼做,然後就這麼做了……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對於謝天闌,顧玄薇又充滿了企圖。
她想佔據他的視線,想闖入他的內心,所以每次佈局都是為了與他多相處,讓自己能用最好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不著痕跡的與他同行遊歷,看遍美景。她要的是他真心實意的愛上她,更因為前世谷中的遺憾,希望謝天闌能夠主動追求她。
不過這些都要出於他自己的意願想法,而不是用手段或者以容色媚好,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因為普世道德標準中的負責任和她在一起。
所以在知曉內情的人眼中看來,顧玄薇的行為充滿了矛盾。
就如同此時,她在黎永壽心中的形象就是四個大字,居心叵測。
“啊……”得到這個答案的時候,謝天闌愣了一會,感到緊促的心臟一鬆,旋即胸腔裡立刻被說不清的悵然失落填滿。
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是理智告訴他,若是再浪費時間糾結此事,無疑是在給顧玄薇製造危機,前功盡棄,極為不智。
靜了一靜後,謝天闌聲音有些乾澀僵硬的回答:“好。”
……
顧玄薇看著謝天闌。
謝天闌看著地板。
如此過了三十息,顧玄薇蹙了眉頭:“謝公子?”
謝天闌如夢初醒的抬頭,卻並不敢看顧玄薇的眼睛,他跨前一步站到竹榻前,渾身關節像是一個木頭人般古怪僵直,一屁股坐下後,雙腿盤膝而上,坐的直直的轉了過來面對顧玄薇,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著他一樣。
顧玄薇為了表示自己與這種毫無廉恥的療傷方式沒有一點關係,此時也是目光清明,滿臉凝重認真的盤了膝,與他對坐,膝頭頂著他的膝頭。
謝天闌眼睫微顫,將雙手掌心向上擺在膝頭,然後看到顧玄薇那雙曇花般玉白優美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掌心貼著掌心,差異的體溫帶來奇異的觸感與輕微的麻癢,讓兩人的雙手皆微不可察的顫了一顫。
見謝天闌似乎忘了動作,顧玄薇仰著頭,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專注的望著他,兩人的臉龐此時相距不過一尺。
謝天闌垂眸屏住了呼吸,像是感覺他的呼吸都會驚擾到顧玄薇。
顧玄薇見他不自在到看都不看她,心中突然湧起了莫名委屈:原來天闌不喜歡與她親密接觸麼?
她頓時氣惱的閉了眼,不再動了。
心裡想著他若實在不能接受,那便算了,找怪醫另尋一個由頭‘療傷’吧。
謝天闌察覺到顧玄薇閉了眼,整個人才從那種極度緊張的窒息感中抽離了出來,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臉上。
他眸中倒映的少女眉目如畫,面容似雪,精緻小巧的雙唇透著淡淡的光澤,顏色是猶如杏花盛放後的淺粉,誘人採頡。
謝天闌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