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佑身子一晃,不由“蹬蹬”後退了兩步,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一旁猶自憤火的程範聞言,也不由驚疑不定扭頭看著孟清風。
孟清風的目光掃向他,不由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卻未達眼底。他慢步到程範和陶天佑面前,用著只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程範老兒,你教女無方,當年奪人夫婿不算還要奪人妻女的性命,你程家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算是報應了吧。
你們下輩子受的苦,就算是在給被你們害死的那對母女還債吧。”
程範和陶天佑聞言臉色驟然大變。
程範的眼神一下變得兇厲起來,瞪著孟清風厲聲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陶天佑則一邊上下打量著孟清風,一邊抖著唇驚聲問清風,“你……你倒底是誰?”他以前沒有注意,此時認真打量,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孟清風的臉越看越熟悉。
孟清風卻沒有回答陶天佑的意思,早上十二年前他就已經不是陶清風了。他現在是孟清風,以後也只會是孟清風。
可笑他只是改了姓,陶天佑竟然就認不出他來了。他是早就忘記了曾經生過一個叫陶清風的兒子,還是壓根兒以為他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孟清風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歪著頭衝陶天佑笑道,“陶天佑,你當年為了所謂的前程,拋棄了一力供養你科考的糟糠之妻,事後又於長街上派人駕驚馬踩死了他們。
如今你前程盡毀,就不知道程家的小姐是不是也會跟你的前妻一般,給你做牛做馬呢?”
說完孟清風就自覺好笑的哈哈笑了起來,邊笑邊轉身往外走。
陶天佑和程範著實被他的話給驚到了,看著他離開也沒有想到要出言留住他,把事情問個清楚。
當年設計驚馬踏死陶天佑妻兒的那件事,可是活脫脫的人命案。
若是程範的官職還在,他們自然不會害怕,可以程家現在的落泊,只要這件事被人暴出去,程家只怕就真的要遭遇滅頂之災了。
他們卻不知道,清風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弄死他們,死亡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刑罰,真正能讓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是求而不得,是輪落的比自己昔日看不起的賤民都不如。
陶天佑前半生就沒為生計操過心,以前家裡最難的時候,他與妹妹都只能接連喝野菜糙米稀粥了,陶天佑卻能頓頓吃大碗糙米飯。
如今他被擼了官職,又被革了功名,以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身板兒,下半輩子也該好好享受一下整日為生計奔波的日子了。
“爺,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啊。”侍書見孟清風腳步越走越輕快,不由苦著臉抱怨,“您辛苦攢了十二年,好不容易的才攢了十幾萬兩銀子的私房,暗統領那個人一開口就要走了整整十萬兩,也太狠了。”
“是挺狠的。”清風輕笑了一聲,腳下步子卻沒停,他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和高掛空中的太陽,只覺得滿身輕鬆,“不過很值的。”
十萬兩雪花銀,換暗一帶人“搬空”程家。
這搬空指的並不單單是程府裡的那些桌椅板凳和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而是徹底把程家人手中現在擁有的資產全部清空,讓他們真正意義上變得一無所有,怎麼會不值的呢?
只有一無所有,程範、陶天佑還有那個程芳才會過上讓他們恨惡的貧窮生活,十萬兩白銀如何會花的不值?
侍書卻只覺的他家爺犯傻了,不住的牢騷道,“您也太實誠了,暗統領說要十萬兩,您就乖乖的把十萬兩銀票給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您怎麼就不跟他還不價呢?”
清風聽得好笑,心說:就沒聽說過還能跟殺手還買命錢的價的。暗一他們現在雖然改行不當殺手了,可要錢還是說一不二的,跟他們討價還價?又不是嫌命長了。
他轉身給了侍書一個爆粟,斥道,“銀子是爺的,爺都沒覺得貴,你囉嗦個什麼勁?還不快走?一會兒爺上差要是遲了,就唯你是問。”說完轉身就走。
“這不都已經到衙門口了嗎,怎麼還會遲了?”侍書委屈的摸摸額頭,侍劍見他這樣,輕笑著越過他,快步追著清風去了。
☆、869番外——包子們
孟彤被一陣喧華聲吵醒,神智一清醒,耳邊紛雜的叫嚷聲和著孩子清脆歡快的笑也跟著清晰了起來。
“哎喲小祖宗,你慢點爬——”
“快,快,前面的快攔住羅。”
“擋住,擋住,別讓小小姐下臺階,小心摔了。”
“真是造孽啊!”孟彤無力的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