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對?
自從聽見“天運”兩個字,簡小樓就好似被雷劈過一樣石化在那裡。
是她的魂印戒咒,是她的魂印戒咒……
“小樓,你的魂印戒咒也會影響到他人麼?”夜遊心中已有了一些計較。
“會!詛咒會過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作為一個病毒傳染體,簡小樓下意識的想要跑去角落站著,距離夜遊和海牙子遠遠的,卻忘記手腕仍被夜遊給握住,掙脫不開。
夜遊不動聲色又將她朝自己身邊帶了帶。
“魂印戒咒?”
海牙子聞所未聞,既然夜遊一副很瞭解的模樣,看來並非邪術,“是什麼東西?”
簡小樓先探了夜遊一眼,看到他點點頭,才將始末和盤托出:“回前輩,是一位佛修大能以畢生修為煉製出的戒咒,為了對付我那曾經‘喪心病狂’的師父……”
一樁樁全說了。
“赤霄、龍骨、信、二葫、魂印戒咒……”
實在是匪夷所思,海牙子露出迷惘的神色,隨後雙眼湧出罕有的興奮。
他畢生對於“不知”有著近乎狂熱的追求,“你師父應該沒有猜錯,詛咒確實是透過相合的氣場進行流轉。哈,這戒咒實在有趣,想不到區區一個低等級界域,區區一個化神境界佛修,竟能創制出如此神奇的東西,果然是高手……”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嗎?
還神奇?
有沒有考慮過當事人心裡作何感想?
簡小樓忍不住黑了臉:“前輩,您神通廣大,看看有沒有辦法將夜遊的黑運給祛除掉。”
搞了半天夜遊這麼倒黴全是因為自己。
她這一身病毒已經脫離潛伏期,開始四處傳染了?
“我尚不清楚你這戒咒的成因,不敢妄動。”海牙子詢問道,“你可願贈我一縷胎息靈識,我需得研究一下。”
將胎息靈識交給對方,等於半條命掌握在對方手中,不過以海牙子的修為,何須動用胎息靈識,一根手指都能戳死她。因此簡小樓沒有太多考慮:“可以的前輩。”
海牙子取了她一抹胎息靈識。
又囑咐夜遊:“在我尚未得出結論前,你最好還是離她遠一些。”
“哦。”
夜遊點頭應了一聲,敷衍的有些欠揍。
等去了外殿,簡小樓忙道:“快把二葫拿出來,我趕緊回去。”
海牙子沒有想出辦法之前,她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小樓,你沒必要太過緊張。”表情淡淡的,語氣比表情還要清淡幾分,夜遊道,“海牙子也說,只是對我稍有影響,並無大礙。何況天運差些也沒什麼關係,你那位姓戰的朋友,連天運都沒有,不也一樣好端端的。”
“厄運比無運恐怖多了,你不明白?”
“這世間得以攀上頂峰的強者分為兩種,一是大氣運加身,一是於孽火中涅槃。譬如我們海族之王,由水虺化蛟,由蛟化三爪龍,再由三爪龍化為真龍。歷經坎坷,磨難重重,終於在他六十五萬歲那一年,成為西宿史上唯一一隻應龍。”
“恩?”
“金羽十幾萬歲就已修煉至十九階,縱橫星域威名赫赫。而海王十幾萬歲時,還只是青雲洞一隻受盡龍族鄙夷的三爪龍。”
簡小樓微微仰頭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六爪天龍,天生八階,天運強悍,這些自小印刻在我身上的標籤一直令我深感無趣,因此荒廢了三千年時光。”牽了牽唇角,眉間染上一絲暖意,夜遊慢聲絮語,“沒準兒因為你,待到若干年後,我夜遊會成為繼海王之後,西宿史上第二條生出翅膀來的應龍,我們小樓可是功德無量。”
明明是一件壞事,從他口中說出來竟成了一樁好事。
簡小樓原本心有歉疚,如今見他躊躇滿志的模樣,頗有些哭笑不得。
“哦,那你得好生感謝我。”
“不知小樓需要什麼謝禮?”夜遊眼底浮出一抹促狹,“不如我以身相許可好?”
明明只是調侃的話,簡小樓卻微微怔了怔,一句“夜遊啊你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險些脫口而出。
如果師父是對的,夜遊天運被影響,是遭受了“色戒”的懲罰。
而“色戒”只在彼此有意的兩個人之間流轉。
簡小樓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自己竟對夜遊生出一絲異樣的念頭。
萬幸無論是他,還是她,都還處於萌芽